Mission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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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ah对vergil知之甚少,当他掀开兜帽,露出一张皮肤如旧墙面般不停掉屑的脸庞时,Noah心里泛起同情和迷茫。

    这样的vergil,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拿到阎魔刀后真的能恢复生机吗?

    阎魔刀是武器,不是药物。

    Noah皱起眉毛,纠结地看着vergil。

    vergil对Noah也不了解,只知道他是misty的弟弟,但这就足够了。

    “你们很像。”vergil抬手制止了Noah的好心搀扶,咳嗽着站起来。

    Noah不知道他指的自己和谁。vergil看Noah一眼,又望向夕阳落下的方向,冰蓝的虹膜被照成淡绿色。

    “眼睛,深绿色,很像…”vergil低声解释完,让Noah立即带路,他要收回自己的阎魔刀。

    Noah听vergil的语气,再观察他的表情,觉得他没有说谎,这个男人和misty是认识的。

    “你救过我姐姐,我来替她还你人情。”Noah一边领他去可以坐黑车的地方,一边强调。

    vergil喉咙里发出嘲笑般的气音,他深意地注视Noah:“你管得太多了,男孩。”

    Noah无所畏地瞪vergil:“我不想她再和奇怪的人扯上关系再被卷入危险的事情,不可以吗?”

    vergil眯起眼:“显然,她回到正确的时空后又发生了。”

    Noah顿了一下,心里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和vergil是初次见面,但他们的对话基本能保持在同一个频道上。

    “嗯…”Noah闷闷地承认,把misty被Patricia的信物卷入异空间的事情告诉vergil。

    vergil垂眼看自己被夕阳拖长的影子,沉思着。

    Noah说:“我不干涉你拿到阎魔刀后要做什么,但拜托你,帮我找到她。我很担心有别的继承者伺机偷袭她。”

    vergil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Noah不安地盯着他的侧脸。

    “我可以找到她,但相应的…”vergil转头看Noah,清冷的语气里掺杂一种硝烟的气息,“告诉我,她胸口的那一刀,是谁捅的?”

    Noah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清楚地看到vergil眼中闪过凛冽的杀气。Noah别过脸,心想misty当时到底伤得多严重,才会让vergil对肇事者感到愤怒。

    vergil会把nero杀掉…

    很有可能。

    Noah装作不忍回忆的模样,摇头说:“我当时不在场,是别人告诉我,我姐姐为了保命,逃去了别的时空。”

    “你应该陪着她。”vergil语气重起来。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兄弟,灾难降临时这两个人是在一起的。

    vergil不禁思考,如果不是有misty引导他如何在魔界生存,他是不是早就*屏蔽的关键字*?不可能有机会和Dante死斗、也不会被魔帝操控,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摇摇欲坠地苟且存活…

    misty“事不过三”的承诺vergil始终记着,也对第三次见面抱有期待,但现在到底是谁救谁呢?

    vergil在Noah疑惑的注视下发出一串冷笑,或者说苦笑。

    “继续走。”vergil提醒慢下脚步的Noah,表情恢复一开始的冷漠。

    因为misty的再次失踪,Noah有充足理由不辞而别。就连Dante也只会当他的离家出走是意气用事,而不是要带vergil去Fortuna。

    要Dante知道自己大哥还活着,他会露出什么表情?

    Noah想象着,忽然理解也同情Dante。他们都有一个像风一样捉摸不透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我没法带你乘更正规的交通工具,监控和购票信息会暴露我们的。”Noah安抚被迫坐黑车的vergil。贪图利益,车主硬让四个大男人挤在三人后座上。

    vergil根本不觉得这点挤压感算什么,他遭受过更不堪的。闭着眼,他在狭小又闷热的空间里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

    他既沉默少言但也算配合的性子,让Noah有些怀疑他和Dante是否是真的双胞胎,一个天一个地,一座火山一片深海。

    Noah努力回忆misty讲过的关于这对兄弟的事情,她曾嘱咐Noah不要在Dante面前多提“兄弟姐妹”、“父母”之类的字眼,这容易撕开Dante的伤疤。

    Dante和vergil因为观念不和而死斗过数次,最后前者留在了人间。

    misty说到这里就不说了,Noah也不好继续问。既然Dante留下来,说明他活了下来。至于vergil,那该是*屏蔽的关键字*。

    但现在故事中的死者就活生生坐在他旁边。Noah仔细听的时候,还能感觉到vergil皮肤开裂的动静。

    总算到了港口,Noah让vergil呆在角落,他去打听今明两天船只的航线。直接去Fortuna是不现实的,那地方太偏,等辗转好几次。

    vergil没怀疑Noah。他的深绿眼睛和他姐姐的如出一辙,又明亮又清透,vergil不想怀疑有相似目光的人。

    好不容易,Noah打听到有艘运煤船的航线是符合他要求的,这样他和vergil一周后能到达一个大港口,那里会有去Fortuna的客轮。相比别的方案,这个用时最少。

    vergil听了却皱眉,如果一路顺风,不遇上飓风之类的灾害,他还要等大半个月才能拿回自己的刀。

    Noah一脸为难:“你要去飞机场的话,还没登机就会被拦下问话的。你又没有身份证…”

    vergil刚想说无所谓,又懊恼地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很虚弱,他是最厌恶软弱无力的。“好,就按你说的做。”忍住情绪,vergil低低地说。

    Noah如释重负,后背的冷汗早就沁湿了最内的衣料。“你就在这儿坐着,等天再黑点我就带你上船,现在我去找点吃的。”

    vergil问:“为什么不等天完全黑下来?”

    Noah解释:“姐姐有不少继承者朋友,里边有个人可以利用月亮进行大范围搜查,我曾经吃过亏,所以以防万一,我们要在天黑前上船,但又要堤防别人的视线。所以,天色稍微比现在的再黑点就好。”

    vergil安静地听完,忽的笑出声。

    Noah以为vergil在嘲笑自己,不高兴地嘟哝:“我是认真的。”

    vergil不说话,朝Noah勾勾手指。

    Noah犹豫着,慢慢弯下身:“干嘛?”

    vergil揉了揉他的头,表情没那么冷漠了。他微微点头,说:“你是对的。”

    Noah大大地张着嘴巴,完全不理解vergil莫名的温和。

    不自在地快步走远,Noah去码头的游摊买来海鲜粥和煎蛋,还有香喷喷的烙饼和足够的饮用水,足够两个人在船上度过一周。

    要是吃不饱,Noah随时可以用Flora(万物向阳)制造铁渔网趁夜色捞新鲜的海鱼,何况船上的厨房可以白蹭。

    Noah忽然感到骄傲,因为他不仅可以保证自己到哪儿都能活下去,而且还能活得不错。

    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给vergil,vergil又露出刚才那样温柔得让Noah感到发憷的笑容。

    “你不适合…呃,我觉得你最好走高冷路线。”

    vergil动作斯文地喝粥,不发出一点声音,他不懂什么叫高冷,他只是随性而为,没想过在Noah面前隐藏情绪。和这对姐弟任中一人相处的氛围,都让vergil感到放松。

    顺利登船后,Noah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转悠。

    vergil有种和misty在魔界流浪的错觉,那时的他们奔波的最大目的就是饱腹。果然是姐弟俩,vergil这么想着,站在角落在Noah时而拿起锅铲,时而望着挂在高处的风干鱼不停嘀咕。

    在魔界待久了,吃的都是魔石或者容易下咽的恶魔血肉,vergil的味蕾变得非常野性,Noah烹调的食物在他吃来其实没有卖相那么美好,甚至个别会有种难以言喻的味道。但vergil没理由挑剔,也绝不会告诉Noah。

    Noah还以为vergil一声不吭地进食是因为他饿坏了,但好面子不开口。同样不开口,Noah默默给他的餐盘里加了更多食物。

    vergil稍微皱一下眉毛,非常短暂。很快,他就继续面无表情地继续空盘行动。

    半夜,在杂物间小憩的Noah感觉到空气里的异常,猛地惊醒。仔细一看,本来躺旁边的vergil不见了。Noah伸手一摸,褥子还是温热的,他刚走。急急忙忙的,Noah跑到甲板上,看到vergil站在侧船舷边缘,低头朝海面看。

    Noah走过去,惊得差点叫出声。

    fearless和x-fly两只大龙跟着船游动着,一见到Noah,他俩抬起头,鲸鱼似的朝他喷出水花。

    vergil本来毫无睡意,便到甲板上晒晒月光、吹吹海风,看到这两条龙纯属意外。见他俩对Noah态度亲昵,vergil问:“你养的?”

    “不,都是我姐养的,她还把能操纵重力的gift给了他俩。”Noah分别指着两条龙,介绍,“身上长有骨刺的叫fearless,那只表面光滑还反光的是x-fly。说出来你不信,x-fly本来是一只凝胶恶魔,fearless刚孵出来的时候只有一副骨架。”

    虽然恶魔的进化本来就很诡异,但不至于物种都变了。vergil挑高眉毛,难免有些惊惑。

    Noah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大概没有我老姐干不出的事儿。”

    vergil反复看了看两只在海里嬉戏沉浮的大龙,略微点头后,问:“他们…在跟踪你?”

    Noah心里一惊,急忙招呼两条龙:“嘿!你们,谁让你们来的?Yates?Rosewood?还是Twilight?”

    vergil皱眉,Noah口中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他现在和人间的交集,大概只有Dante、Misty,现在多一个Noah。

    “拜托,是谁都行,别让他知道我的下落!有功夫说教我,干嘛不去找我姐!”Noah反复不停地对两只龙唠唠叨叨,也不管他们能不能接受。

    好半天后,x-fly扭过头对fearless,用Noah和vergil都不能理解的龙的语言叽叽呜呜几声,八对漂亮的大翅膀舒展开来,掀起的水花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Noah和vergil看两只银灰色四翼大龙一前一后飞走了。

    “我认为他们回去通风报信了。”vergil抱起手看向Noah,表情有点戏谑。

    Noah不开心地咕哝:“我要被逮回去,你也跑不了。”

    “你决定放弃了?”

    “才不!”Noah大声反驳,脑子立即转起来,“得想办法让船改变航线,去到最近的港口…vergil,显然计划有变。”

    vergil知道Noah想表达时间会因此变更,可能拖得更长。他看了看自己掌心,说:“无论如何,尽快。”

    端详vergil那张不停掉屑的苍白脸庞,Noah心情沉重起来:“…我知道的。”

    让vergil回杂物间等待,潜入动力室准备制造点小破坏的Noah心里一直不平静,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对一个接触不到一天的人如此上心。他安慰自己,都是因为vergil帮过misty,他帮vergil是应该的。

    这么想着,问题又回到原点:vergil拿到阎魔刀后到底要做什么?

    而且,nero愿意相信vergil,把阎魔刀就这么给他吗?

    Noah挠挠头发,又想起银发女恶魔反复强调的,不能把vergil的归来告诉Dante。Dante还会再次杀了Vergil,他们是一对价值观念完全不同的兄弟。

    银发女恶魔没有说谎,misty也提过这件事。

    Noah的良知在受到巨大考验,他其实还是不想nero发生意外。可他也无法保证阎魔刀的归还可以平安无事地进行。

    就算nero和vergil之间相安无事,vergil拿到刀之后…

    难道是要找Dante再次死斗?

    没有头绪,Noah在本就闷热的动力室里急得汗如雨下,他希望misty能在这里帮他解决困惑。毕竟她比自己更了解Sparda这一家的事情。

    “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啊?”

    就在Noah气得跺脚时,蒸汽呜呜作响的动力室里传出一声笑。Noah一回头就望见一抹亮丽的金黄色。

    ibuki,掌管雨水的千年天狐。和原来的模样没差别,凤眼白衣,手里拿一把朱红色油纸伞。

    “小子,胆量见长。”ibuki轻轻一跃,落到Noah面前,“劝你不要管vergil,他和阎魔刀有感应,让自个儿找去。”

    Noah一想到vergil脆弱不堪的身体情况,不忍道:“他能不能再撑半个月都是问题。”

    ibuki眯起金黄的凤眼:“Dante会让他撑得更久。”

    “什么?”

    “Vergil从地狱爬回人间,就是为了打败Dante。”

    “这对兄弟…”Noah纠结起来,“至于这样吗?”

    “感到庆幸吧,misty不是个一意孤行的人,不然你早*屏蔽的关键字*。”

    Noah深吸一口气,对这番话感到心情复杂。他问ibuki:“你怎么在这儿?fearless和x-fly是你叫来的?”

    ibuki说:“我在魔界有个故人,她最近出现在了人间。准确地说,她不久前才在darcey和你碰头。”

    Noah眼前闪过银发女恶魔的脸,不禁吃惊。

    “我还在调查她的目的。但我确定她和她效忠的那个人想利用vergil做点什么,当然那不是好事。”

    “可是…就算阻止了vergil去找刀,他的身体也…”

    “把他的时间暂停。”

    “啊?”

    ibuki丢给Noah一个铜制罗盘,上边都是东方样式的图案和纹路:“先让vergil强制性睡眠,他对你没有戒心,你随便下药就行。等完成这件事后,我再教你如何使用罗盘。”

    不等Noah开口,ibuki就朝动力室外疾走,一站到甲板上就召来一场清凉的急雨,舒服得他摇起了金黄的大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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