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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Mission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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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和霓虹灯忙着打点城市夜晚的气氛，绚烂得让人想唱一曲夏日风情。
“Misty！”
Rosewood跑到旅馆屋顶。
修女比他更快一步，她垂着头站在坐在边缘的Misty身后。
Rosewood眉宇收拢，抬手虚握一下，一把燃着银火的西洋剑在一阵白蔷薇飞花中出现。
Rosewood眼盯着修女的一举一动，沉声说：“X-fly，把旅馆里的人都带出去。”
“没必要。”Misty脸上泛起烟火的光彩。她转过头，表情和语气很淡，“我很快就结束这件事。”
Rosewood抿一下薄唇：“这种事不该由你来做。”
“她给我我想要的，我也一样，这很公平。”Misty站起来。风鼓起她的衣服，勾勒出身体的单薄，但她从来不摇摇晃晃。
修女眼里的金色已经被浓浓的血红取代，嘴边也是一片血红。她上屋顶前已经把变长变尖的指甲连着指节咬断。
浑浊腥臭的血液从断面不停滴落，好像要把瓦片腐蚀出一个个窟窿。
“你做得够好了。”
Misty再次把牙埋入她的体内，但这次她把自己的血更多地输进去。
修女已经发不出人类的声音，她只能虚弱地用血肉模糊的手轻拍Misty的背，再无力倒下。
这次修女再也站不起来。
Misty的血是一剂猛毒，让她夭折在王族继承者（empty）和平民的绝对隔阂中。
“如果是别的继承者，这种做法可以拥有自己的眷属。但你的力量和纯洁属于自己。墙壁竖起来，带来无差别地隔离。”Rosewood放下银火的西洋剑，以半跪的骑士礼目送修女的离开。她化作漆黑的粉尘随风而去。
“Patricia是最后的吸血鬼王族，也没有血之眷属。她的血统决定了她的孤傲。”他端详Misty专注看那些黑色尘埃的侧脸，猜不透她深绿眼中的心事。
等到最后一抹黑色也消陨，Misty站直，说：“我会斩断A的锁链，如果他也这么想。但我没法剥夺他感情上的自由。”
Rosewood握住Misty发凉的手：“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我会让自己无坚不摧的。”Misty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走吧，风里有火的味道，金属的腥气，”她侧过头看一个方向，“他只迟了一点点。”
“老城区正在拆迁，没几个人。”Rosewood说。
“正好。”Misty莞尔一笑。
X-fly聚拢身体，一点点汇集到Misty头顶，再把她包裹，形成一道透明贴合的护甲。
两个人从楼顶跳下，无声息地融入城市的阴暗面里。
来到老城区，Misty和Rosewood同时停下看一个地方。他们察觉到恶魔的气息。
但Misty还听到了摩托车的轰鸣。她眺望过去，看到了一个短发女人正朝那个方向飞驰，背有一挺火箭炮。
“抢人生意是不厚道的。”Misty轻松地笑，继续朝前跑。
“你认识她？”
“世界上最凶悍的女人之一，某种意义上讲比那晚上追杀你的红衣男人还强。”
“那我以后得多长个心眼。”
Misty喜欢Rosewood总能与她默契搭腔的优点，这会让旅途变得愉快。
一道银蓝的电光从斜后方拔地而起，又在半空炸开。
Rosewood不禁回看一眼，Misty也稍微放缓脚步。
Rosewood呢喃：“这又是…？”
Misty心想今晚上运气不错，耸肩：“另一个凶悍的女人，闪远点。”
“是不是女性恶魔猎人里就没有稍微温柔点的？”
“大概有，不过我觉得那种温柔是人前客气，人后鬼畜。”
“好吧，我擅长应付表里不一的类型。”
“但眼前这位是表里如一的杀气腾腾。”
Misty抓住旗杆让身体急刹车，Rosewood单手一挥，银火的蔷薇花匕/首斜刺出去。
只听哐当三声。
三把匕/首掉在地上，化作零散的花火。火光照亮男人从暗夜里挣脱的身影，把那双深渊般的双眼映得更为深刻。
“A…”
Misty半蹲在楼顶，低头观察雕塑般原地凝固的男人。他的黑眼睛像暴风雨前的汪洋，潮流在稍深的水下汹涌。Misty看人，习惯先凝视眼睛，她可以于无声中了解更多。
男人默认了Misty对自己的称呼，也在解读她的眼神和身上的血腥味。
时间和夜意无声漫流，三个人的目光灼灼地亮。
Misty最先打破沉默，在这个随时会爆发的男人烧起来前跳下去。
Rosewood几乎是瞬移到她身侧。他犹豫了片刻，没挡在她身前。
“Leonara死了。”Misty直白道。
“我知道。”男人应得极快。
“我杀的。”
男人原地消失，什么也没留下。
Rosewood鲜红的眼珠不动，他看似随意地把西洋剑突刺几下。
好像切开了什么，Misty听到一种从喉咙里逸出的气音。
“下次要你的命。”Rosewood斜瞥向一栋民居的空窗。
下一秒，他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一下，原地掠过一道凛丽的雪色残火。
眼睛还缺乏实战经验。Misty只能看见黑色和白色的剪影在夜里亮着，像一个梦的场景。
这是恶魔与恶魔的战斗，但远不是最激烈浩荡的。
黑色影子慢下来，她嗅到铁锈的味道。Rosewood没有全力以赴，不然建筑物早被切成块状，黑夜被凛冽的白蔷薇之火焚烧。
不，不能妒忌也不能羡慕。不可以急切地寻求力量，会走上邪路的。
Misty摇摇头，向周围起伏不定的战斗声音，说道：“Leonara要我斩断你的锁链，我默认是解除你和那个男人的主从关系。因为我要去会见他，摘走他的王冠，把他贬回一个人类。”
闻言，黑影稍微凝滞，被迅捷的白光贯穿。
男人被狠狠摔在地上，左肩血流如注。
Rosewood睥睨他，冷眼抽出西洋剑，用力甩去沾满银白剑身的鲜血。
Misty刚朝迈出一步，男人赤红的双眼凶光爆射，手还没完全抬起就被Rosewood一剑钉刺在地。
“看来你还没弄清楚自己的立场。”
西洋剑是冰冷的，但剑身上燃烧的白火深入灵魂的刺骨。男人愤恨地咬破嘴唇，咽下一声呻/吟。
Misty看了看男人汹涌不息的赤瞳，让Rosewood把剑抽离。骑士不解，一动不动。
“如果你一味维护我，我的话语权就是建立在暴力上的、空虚的威胁。”Misty半蹲在男人跟前，闭上眼、睁开，露出同样赤红但非常冷静的瞳孔。
男人没想到少女也是吸血鬼，本以为她是别的什么普通恶魔。
X-fly缓慢从她身体表面离开。
连普通恶魔都算不上，味道淡得好像一吹就能把她的命也吹熄。
“……”男人张开嘴，但又噤声。他还是悲恸而愤怒的。
“恶魔也会爱上谁，恨的情感对等存在。但是你并不是一见到我，发现我身上充斥她死亡的味道就冲过来撕咬。我认为我可以和你谈谈。”
Misty把手朝他嘴边凑近，贴在冰凉的唇上。
她偏头给Rosewood一个眼神。
白蔷薇的骑士非常犹豫地照做，束缚野兽的西洋剑被缓缓抽出。
“我得用自己的力量说服你。”
“没门！！”
男人猛地抓住唇边那只细白的手，两人之间顿时鲜血淋漓。
Rosewood被Misty另一只抬高的手拦住。
让我来。她的侧脸写满无可撼动的坚毅。
男人一心想着报复，只想着怎么惩罚眼前的少女。胸膛里愤怒的沸点抵达最高温度，他一声令下，所有力量都攻上前来，撕裂她的皮肤。
Rosewood听到了清脆的声音，登时想把一切都烧毁。
Misty疼得冷汗涔涔，但脸上还是波澜不起。她的声音如审判，整个PhilLinton都能听见一般。
“你会后悔吞进去的。”
流于表面的愤怒有它的强势，内心的坦然自若有它特别的反击。Misty的血滴变成一只只巨兽的影子，蠢蠢欲动地埋伏在男人的口腔。
触电般，他神经在痉挛，狂乱地骚动过整个躯体。
“你…到底……”
男人猛地吐出猛毒般的残血，向后挪动止不住战栗的身体。仿佛有无数因畏惧和震惊而产生的梦魇在缓缓施压，巨大的痛苦肆无忌惮地折磨。
Misty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托起他颤抖的下颚。
虚弱不堪的男人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向内心袭来。
“Misty，empty。吸血鬼王族Patricia的继承者。”
Misty介绍后，等男人眼里的震撼平复些，才换上悠悠的表情。她慢慢站起来，再绕着他踱步，伤口流出的血滴洒成一个包围圈。
“你的主人，继承的gift是gravity。比起你第一次听到的empty，那可是如雷贯耳。”
“我和他一样，又不一样。至少我不会认为把人医成恶魔是正确的。当那些患者以为自己走运地和死神签了长寿协议，最终发现自己要为那些多出来的时间付出惨重代价。他们多半后悔了，不如被确诊患有绝症时，痛快地给自己一枪。”
她在不满。王的一个继承者，要去对峙另一个继承者。
这是司空见惯的情节。但男人仍是不可置信，看上去默默无闻的少女体内竟然流动着那么可怕的血。好像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未知物质，只会制造不可承受的绝望。
empty…
代表惩治吸血鬼的毒液吗？
他反复琢磨这闻所未闻的力量。吸血鬼王族Patricia赐予人类的gift中，真的有这一个？
他在心里摇头，但已经接受自己落败的事实。
“A。”Misty向他展示他恋人的遗物，那个吊坠，“你的承诺只有这些吗？”
“你向Leonara承诺要战胜的‘一切’，是像个落魄的老男人那样，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踹几脚街头的垃圾箱或者路灯来歌颂爱情？”
A，他太阳穴那里的血管在砰砰地跳动，血液子弹般连续不断地冲击大脑。他从肉体上感觉到了屈辱，精神还在被伤情和愤怒支配。
可他又能怎么做？复仇吗，向谁？
少女也好，白衣骑士也好，他的主人——同时带给Leonara希望和绝望的、Patricia的继承者。
他能杀得了谁？
A心神冷却了，早就和Leonara同归于尽。他恍惚地、冷淡地站起来，好像刚才一切都没发生。
他从黑暗中来，又从黑暗中走。
“不管他吗？”Rosewood问Misty，替她包扎。
她肉体的修复力和低级恶魔相当，甚至更缓慢。Rosewood不能让她流失太多血，唯恐造血速度跟不上。他不是Daisy，不是有经验的恶魔医生。
而且这里离湖底花园十万八千里，还没有作为空间转移的魔法依凭。
“你拉不回一个一心求死的人。”Misty其实有些发晕了，但她在坚持，“虽然这么做很卑鄙，但我需要A替我引出那个人，我要亲眼看看gravity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Rosewood想说这太危险，但觉得Misty也和那个A一样，早就拉不回来。
“如果A愿意转过身来，我才救他。我可不做Leonara那样一厢情愿的傻瓜。”
Misty收起吊坠，和Rosewood循着A的血腥气，遁入黑夜。
铛…
铛…
人民广场的钟楼敲响的钟声。
8月6日，00:00。
烟火和霓虹灯忙着打点城市夜晚的气氛，绚烂得让人想唱一曲夏日风情。
“Misty！”
Rosewood跑到旅馆屋顶。
修女比他更快一步，她垂着头站在坐在边缘的Misty身后。
Rosewood眉宇收拢，抬手虚握一下，一把燃着银火的西洋剑在一阵白蔷薇飞花中出现。
Rosewood眼盯着修女的一举一动，沉声说：“X-fly，把旅馆里的人都带出去。”
“没必要。”Misty脸上泛起烟火的光彩。她转过头，表情和语气很淡，“我很快就结束这件事。”
Rosewood抿一下薄唇：“这种事不该由你来做。”
“她给我我想要的，我也一样，这很公平。”Misty站起来。风鼓起她的衣服，勾勒出身体的单薄，但她从来不摇摇晃晃。
修女眼里的金色已经被浓浓的血红取代，嘴边也是一片血红。她上屋顶前已经把变长变尖的指甲连着指节咬断。
浑浊腥臭的血液从断面不停滴落，好像要把瓦片腐蚀出一个个窟窿。
“你做得够好了。”
Misty再次把牙埋入她的体内，但这次她把自己的血更多地输进去。
修女已经发不出人类的声音，她只能虚弱地用血肉模糊的手轻拍Misty的背，再无力倒下。
这次修女再也站不起来。
Misty的血是一剂猛毒，让她夭折在王族继承者（empty）和平民的绝对隔阂中。
“如果是别的继承者，这种做法可以拥有自己的眷属。但你的力量和纯洁属于自己。墙壁竖起来，带来无差别地隔离。”Rosewood放下银火的西洋剑，以半跪的骑士礼目送修女的离开。她化作漆黑的粉尘随风而去。
“Patricia是最后的吸血鬼王族，也没有血之眷属。她的血统决定了她的孤傲。”他端详Misty专注看那些黑色尘埃的侧脸，猜不透她深绿眼中的心事。
等到最后一抹黑色也消陨，Misty站直，说：“我会斩断A的锁链，如果他也这么想。但我没法剥夺他感情上的自由。”
Rosewood握住Misty发凉的手：“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我会让自己无坚不摧的。”Misty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走吧，风里有火的味道，金属的腥气，”她侧过头看一个方向，“他只迟了一点点。”
“老城区正在拆迁，没几个人。”Rosewood说。
“正好。”Misty莞尔一笑。
X-fly聚拢身体，一点点汇集到Misty头顶，再把她包裹，形成一道透明贴合的护甲。
两个人从楼顶跳下，无声息地融入城市的阴暗面里。
来到老城区，Misty和Rosewood同时停下看一个地方。他们察觉到恶魔的气息。
但Misty还听到了摩托车的轰鸣。她眺望过去，看到了一个短发女人正朝那个方向飞驰，背有一挺火箭炮。
“抢人生意是不厚道的。”Misty轻松地笑，继续朝前跑。
“你认识她？”
“世界上最凶悍的女人之一，某种意义上讲比那晚上追杀你的红衣男人还强。”
“那我以后得多长个心眼。”
Misty喜欢Rosewood总能与她默契搭腔的优点，这会让旅途变得愉快。
一道银蓝的电光从斜后方拔地而起，又在半空炸开。
Rosewood不禁回看一眼，Misty也稍微放缓脚步。
Rosewood呢喃：“这又是…？”
Misty心想今晚上运气不错，耸肩：“另一个凶悍的女人，闪远点。”
“是不是女性恶魔猎人里就没有稍微温柔点的？”
“大概有，不过我觉得那种温柔是人前客气，人后鬼畜。”
“好吧，我擅长应付表里不一的类型。”
“但眼前这位是表里如一的杀气腾腾。”
Misty抓住旗杆让身体急刹车，Rosewood单手一挥，银火的蔷薇花匕/首斜刺出去。
只听哐当三声。
三把匕/首掉在地上，化作零散的花火。火光照亮男人从暗夜里挣脱的身影，把那双深渊般的双眼映得更为深刻。
“A…”
Misty半蹲在楼顶，低头观察雕塑般原地凝固的男人。他的黑眼睛像暴风雨前的汪洋，潮流在稍深的水下汹涌。Misty看人，习惯先凝视眼睛，她可以于无声中了解更多。
男人默认了Misty对自己的称呼，也在解读她的眼神和身上的血腥味。
时间和夜意无声漫流，三个人的目光灼灼地亮。
Misty最先打破沉默，在这个随时会爆发的男人烧起来前跳下去。
Rosewood几乎是瞬移到她身侧。他犹豫了片刻，没挡在她身前。
“Leonara死了。”Misty直白道。
“我知道。”男人应得极快。
“我杀的。”
男人原地消失，什么也没留下。
Rosewood鲜红的眼珠不动，他看似随意地把西洋剑突刺几下。
好像切开了什么，Misty听到一种从喉咙里逸出的气音。
“下次要你的命。”Rosewood斜瞥向一栋民居的空窗。
下一秒，他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一下，原地掠过一道凛丽的雪色残火。
眼睛还缺乏实战经验。Misty只能看见黑色和白色的剪影在夜里亮着，像一个梦的场景。
这是恶魔与恶魔的战斗，但远不是最激烈浩荡的。
黑色影子慢下来，她嗅到铁锈的味道。Rosewood没有全力以赴，不然建筑物早被切成块状，黑夜被凛冽的白蔷薇之火焚烧。
不，不能妒忌也不能羡慕。不可以急切地寻求力量，会走上邪路的。
Misty摇摇头，向周围起伏不定的战斗声音，说道：“Leonara要我斩断你的锁链，我默认是解除你和那个男人的主从关系。因为我要去会见他，摘走他的王冠，把他贬回一个人类。”
闻言，黑影稍微凝滞，被迅捷的白光贯穿。
男人被狠狠摔在地上，左肩血流如注。
Rosewood睥睨他，冷眼抽出西洋剑，用力甩去沾满银白剑身的鲜血。
Misty刚朝迈出一步，男人赤红的双眼凶光爆射，手还没完全抬起就被Rosewood一剑钉刺在地。
“看来你还没弄清楚自己的立场。”
西洋剑是冰冷的，但剑身上燃烧的白火深入灵魂的刺骨。男人愤恨地咬破嘴唇，咽下一声呻/吟。
Misty看了看男人汹涌不息的赤瞳，让Rosewood把剑抽离。骑士不解，一动不动。
“如果你一味维护我，我的话语权就是建立在暴力上的、空虚的威胁。”Misty半蹲在男人跟前，闭上眼、睁开，露出同样赤红但非常冷静的瞳孔。
男人没想到少女也是吸血鬼，本以为她是别的什么普通恶魔。
X-fly缓慢从她身体表面离开。
连普通恶魔都算不上，味道淡得好像一吹就能把她的命也吹熄。
“……”男人张开嘴，但又噤声。他还是悲恸而愤怒的。
“恶魔也会爱上谁，恨的情感对等存在。但是你并不是一见到我，发现我身上充斥她死亡的味道就冲过来撕咬。我认为我可以和你谈谈。”
Misty把手朝他嘴边凑近，贴在冰凉的唇上。
她偏头给Rosewood一个眼神。
白蔷薇的骑士非常犹豫地照做，束缚野兽的西洋剑被缓缓抽出。
“我得用自己的力量说服你。”
“没门！！”
男人猛地抓住唇边那只细白的手，两人之间顿时鲜血淋漓。
Rosewood被Misty另一只抬高的手拦住。
让我来。她的侧脸写满无可撼动的坚毅。
男人一心想着报复，只想着怎么惩罚眼前的少女。胸膛里愤怒的沸点抵达最高温度，他一声令下，所有力量都攻上前来，撕裂她的皮肤。
Rosewood听到了清脆的声音，登时想把一切都烧毁。
Misty疼得冷汗涔涔，但脸上还是波澜不起。她的声音如审判，整个PhilLinton都能听见一般。
“你会后悔吞进去的。”
流于表面的愤怒有它的强势，内心的坦然自若有它特别的反击。Misty的血滴变成一只只巨兽的影子，蠢蠢欲动地埋伏在男人的口腔。
触电般，他神经在痉挛，狂乱地骚动过整个躯体。
“你…到底……”
男人猛地吐出猛毒般的残血，向后挪动止不住战栗的身体。仿佛有无数因畏惧和震惊而产生的梦魇在缓缓施压，巨大的痛苦肆无忌惮地折磨。
Misty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托起他颤抖的下颚。
虚弱不堪的男人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向内心袭来。
“Misty，empty。吸血鬼王族Patricia的继承者。”
Misty介绍后，等男人眼里的震撼平复些，才换上悠悠的表情。她慢慢站起来，再绕着他踱步，伤口流出的血滴洒成一个包围圈。
“你的主人，继承的gift是gravity。比起你第一次听到的empty，那可是如雷贯耳。”
“我和他一样，又不一样。至少我不会认为把人医成恶魔是正确的。当那些患者以为自己走运地和死神签了长寿协议，最终发现自己要为那些多出来的时间付出惨重代价。他们多半后悔了，不如被确诊患有绝症时，痛快地给自己一枪。”
她在不满。王的一个继承者，要去对峙另一个继承者。
这是司空见惯的情节。但男人仍是不可置信，看上去默默无闻的少女体内竟然流动着那么可怕的血。好像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未知物质，只会制造不可承受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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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惩治吸血鬼的毒液吗？
他反复琢磨这闻所未闻的力量。吸血鬼王族Patricia赐予人类的gift中，真的有这一个？
他在心里摇头，但已经接受自己落败的事实。
“A。”Misty向他展示他恋人的遗物，那个吊坠，“你的承诺只有这些吗？”
“你向Leonara承诺要战胜的‘一切’，是像个落魄的老男人那样，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踹几脚街头的垃圾箱或者路灯来歌颂爱情？”
A，他太阳穴那里的血管在砰砰地跳动，血液子弹般连续不断地冲击大脑。他从肉体上感觉到了屈辱，精神还在被伤情和愤怒支配。
可他又能怎么做？复仇吗，向谁？
少女也好，白衣骑士也好，他的主人——同时带给Leonara希望和绝望的、Patricia的继承者。
他能杀得了谁？
A心神冷却了，早就和Leonara同归于尽。他恍惚地、冷淡地站起来，好像刚才一切都没发生。
他从黑暗中来，又从黑暗中走。
“不管他吗？”Rosewood问Misty，替她包扎。
她肉体的修复力和低级恶魔相当，甚至更缓慢。Rosewood不能让她流失太多血，唯恐造血速度跟不上。他不是Daisy，不是有经验的恶魔医生。
而且这里离湖底花园十万八千里，还没有作为空间转移的魔法依凭。
“你拉不回一个一心求死的人。”Misty其实有些发晕了，但她在坚持，“虽然这么做很卑鄙，但我需要A替我引出那个人，我要亲眼看看gravity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Rosewood想说这太危险，但觉得Misty也和那个A一样，早就拉不回来。
“如果A愿意转过身来，我才救他。我可不做Leonara那样一厢情愿的傻瓜。”
Misty收起吊坠，和Rosewood循着A的血腥气，遁入黑夜。
铛…
铛…
人民广场的钟楼敲响的钟声。
8月6日，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