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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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见那几个老人紧皱眉头的时候，那一刻，我的心里真的很担心。因为此刻对于我来说，我就是他们砧板上的一块肉，他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甚至我还抵不上一块肉，更连一只小蚂蚁都算不上，他们想让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
不过当时我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之色，我坐在他们几人跟前的办公桌前，一脸淡定，颇有一副八风不动的态势。
其实我这也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只因我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也不指望在他们这几个老狐狸面前去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心中自然有一杆称，又或者说，他们在来之前已经和龙天麟商量好了怎么对付我，甚至即便是此刻，龙天麟还是在和他们一起在我面前演戏也有可能。
很明显，他昨晚在牢-房里面与我彻夜长谈，那并不是真的想为我爸开脱，而是他想从我口中套出一些他不知道的秘密。我当时还满怀感激地把他当成了我的救星，竹筒倒豆子地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了。也幸好我知道的有关我爸的事情不多，我知道的也应该都是龙天麟早就知道的事情。否则别说我爸能洗清不白之冤，我自己也会跳到缓和都洗不清。
龙天麟看见那几个老人似乎都不愿意答应他的请求，他还假装的挺紧张的，只见他讪笑着对那几个老人说：“呵呵，几位老哥，你们可都是我们家小风的老上级，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们心里应该都很i清楚，当年那事绝对不是他干的，和他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他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不惜把我们龙家上百年的基业都赔进去了，你们看看我龙家现在的样子应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他为i了一表忠心，把那几个跳的很的老牌家族全都连根拔起了，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无非都只是为了表现他对国-家的忠-诚。
根深蒂固的江南的方家和孙家，在江南三省盘踞数十年，上面派了那么多卧-底都没能把他们连根拔起，是他花了将近二十年的功夫才把这两个家族一网打尽。还有秦家和岳家，虽然他对付秦家和岳家的方法有些不可取，可秦家与岳家不一样还是被他连根拔起了吗。京-城秦家仗着自己是上百年的老牌家族，家族中在各界都有很深的底蕴。但小风还是轻而易举地把他们秦家一锅端了。由此可见，他是心系国-家的，甭管他这么做处于一种什么目的，至少他把那几个老牌家族拔掉之后，那几个家族所在的地区太平了不少。受益的可是国-家以及我们广大人民群众。
几位老哥，看在小风以前是你们最看重的下属的份上，你们就信他一回吧！别说他现在已经牺牲了，就算没牺牲，你们也该看在他的面子上，别再为难这孩子了。”
龙天麟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如果不是昨晚他冒充囚犯套了我一夜的话，或许我真会被他这番话而感动。不过现在我是永远也不会再相信他了。
这一刻，我再次想起了当年我爸给我说的一句话。他当时说的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没有亲眼所见都是不能相信的，甚至有时候即便是亲眼所见也不能相信。
这话我爸已经给我说过好几年了，只可惜我一直没听到心里去，因为我根本就没记住他说的话。而我不听他话的结果就是，我一次又一次的被骗，一次又一次地被人当着猴耍。甚至我爸自己都把我耍了很多次，就拿那次他叫我对他开枪来说，在我对他开枪之后，起初我还以为他是骗我的，以为他真的死了。结果他并没死。除了这件事情，还有很多事情我爸都一直在瞒着我。
不过他瞒着我也是正确的，我一点都不怨他。甚至幸好他一直在瞒着我，不然，如果我知道他所有的底细的话，估计他早就完蛋了。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基本上全都没有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在香港发生的事情，让我真的很寒心。
叶豹与李天鹏等人，以前一直是我比较看重的人，在我爸被我开枪打了之后，我一直把他们当做我值得信赖的好朋友，可结果他们在香港却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帮我说就走了。
还有李可秀，就算我和她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我叫了她那么久外婆，按照我们那边的家乡话，不是亲也叫亲了。可她也和叶豹一样，在香港一句话都没帮我说就带着李佩怡和李心怡、李思婷、李玉婷离开了。
而最让我寒心的其实还是刘天羽。因为叶豹和李天鹏、李可秀他们一直都对我抱着一种利用我的心态，这是我早就看出来的，他们在那种情况下不肯帮我去和刘泰安与秦怀玉作对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可刘天羽作为一名我一直都很崇拜，一直都很信赖的警-察，他也没有开口帮我，甚至至始至终连一句话都没说，这让我真的很心痛。
要知道，我们也是有了六七年的感情了，从我在东陵读大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那时候他一直是我最崇拜的大哥，我第一次出去砍人，我走上社会，全是他带的我。他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我的“师父”。那时候是他教我怎么混社会，怎么在社会上立足，怎么去和人沟通，教我怎么去与别人玩心计。后来我当警-察的时候，又是他教我怎么去做好一个警-察该做的事情，怎么去当一个好警-察……
就是这么一个人，最终却是令我最最寒心的。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在香港的那天晚上居然那么冷血。明明看见我马上就要挂了，他却连一句好话都没帮我说。
最终他们这些人还是叶雨欣当时帮我说了几句好话，甚至准备与叶豹背道而驰留下来的帮我。而她以前反而还是最恨我的一个人，即便后来我们之间的关系缓解了，她也一直没把我当成朋友。
那天最让我感动的还是方琳和陈烨、猴子三人。就连冰清玉洁也背叛了我。
这一切的一切，说起来都是因为我当初没有好好把我爸给我说的话听进去。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这些道理他都给我说过，可我就是没听进去。
不过，在昨天龙天麟又给我上了深刻的一课之后，我觉得我自己也应该醒悟了。我也终于明白我爸以前为什么不那么轻易相信人的原因了。原来这世上的人还真的不能轻易相信，尤其是像我这种从一出生周围就有很多居心叵测的人存在的人，他们对我全都各怀目的，甚至我觉得龙倩从一开始就对我怀有目的。至于那次她趁我喝多和我睡在一起，第二天说我们已经发生了那种关系的事，我估计八成也是假的。那很可能只是她的缓兵之计罢了。
当然，那晚龙倩没在现场，也不知道她是蒙在鼓里不知情还是她在故意逃避。说起来，她比小兰其实还要好得多。
以前我一直认为小兰是最爱我的人，可那天，当方琳站在她身边扯她衣角哀求她帮我说说话的时候，她却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帮我求情的意思。
那一幕情景，我永远记得，我一定会记得一辈子。要知道，当时看见她那个样子，我的心里真的就好像有条毒蛇在撕咬一般。她以前可是最在乎我的人啊，而她在我心里的分量可以说和龙倩是不相上下的。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前几天我们都还好好的，可当刘泰安和秦怀玉跟我爸一翻脸后，她也马上和我翻脸了。甚至就连我马上就要死了她都能狠下心不管我。
这样的事情，叫谁遇到都会刻骨铭心。
想到这里，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这是当时我听完龙天麟那番话后的心里唯一想法。
至于当时那几个老人，在龙天麟说出那番话后，他们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不少。后来他们几个在我面前有的唱红脸，有的唱黑脸，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了我很多事情。
我该回答的全都回答的，不该回答的我全都说不知道，总之从头到尾我一句软话都没说。因为我有种预感，龙天麟和他们几个是在我面前唱双簧，我意识到他们应该是早就商量好了该怎么处理我了，他们和龙天麟一起出现，无非只是想再吓唬我一下，让我爆出更多有关我爸的秘密罢了。实际上，我所知道的，我早就已经和龙天麟说完了，对于他们来说，我在他们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果然，通过我们一上午的交谈，中午我被送回监-仓了。
之后的一个星期时间，我每天在监-仓里面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第八天的下午，我终于再一次被人带出了监-仓。不过这一次我被带出监-仓并不是又有人想审我，而是被直接释放了。
本来我还以为我在牢-房里面至少得呆好几个月，我这事才会有个结果，却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我就被释放了。虽然我早想到了我应该会被安然无恙的放出来，却并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最让我高兴的是，当我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我看见猴子和方琳正在监-狱外面呢等我。
当我一看见他们两人之后，我忍不住一下就冲上去抱住了方琳。这一次，我把她抱得很紧，我紧紧地搂着她，对她说：“方琳，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秦云，你把我勒疼了。”方琳很小声地说道。
“呵呵，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急忙松开方琳，发现她已经满脸通红，甚至耳根和脖子都红了。
就在这时，猴子皱着眉头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云哥，走吧，先离开这儿，我现在一看了这高墙和大铁门我心里就慌。妈的，坐牢坐怕了，这地方来了一次就永远也不想来第二次了……”
“你们不想来第二次，以后就得好好做人。”方琳板着脸道。
“嗯，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说完趁机一把抓住方琳的小手。
本来方琳俏脸上的红晕都已经消退了，见我一抓住她的手，她当时明显浑身一颤，而后脸和脖子又再次红了起来。她的小手挣扎了几下，我却抓的死死的不肯放。
最终她一脸生气地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幽幽说了一句：“秦云，你好坏呀……”
“嘿嘿，我那天就说了，我们以后要相依为命的，你忘了吗？”我笑着说道。香港那一夜过后，现在还留在我心里的女人除了已经失踪下落不明的江丽媛外，已经只剩下方琳一个人还在我心里藏着了。其他几个女人太让我失望了，我已经选择性地把她们忘记了。虽然看了没那么快彻底忘记，但我会刻意地不去想她们。就算偶尔会想起她们，我最先想到的还是那晚在香港她们对我的绝情。
“云哥，小嫂子，我说你们能不能别把我当空气，你们能先离开这里再谈情说爱吗。”猴子鄙夷道。
听见猴子那么一说，方琳的脸更红了：“谁谈情说爱了……”方琳说完突然很用劲地一下挣脱了我的手，而后她好像很害怕我似的，转身朝旁边迈了一步，看样子好像是想和我保持距离。
本来我还想哄哄方琳的，可就在这时，猴子突然说了一句：“云哥，我出来之前龙天麟找我谈了一会儿。”
“谈了一些什么。”我眉头一下紧皱起来。
“哎……”猴子轻叹一声：“云哥，他和我聊了很多，他让我带你离开，走得越远越好，别去想什么报仇的事情，他说你报不了仇，只会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
“哼哼……他说的就是这些？”我冷笑道。
“不，还有。”猴子沉声道：“还有一件事……我，我要给你说了，怕你承受不住……”
听见猴子那么一说，再看看他的脸色，我马上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烨哥他们出事了？”
猴子先是犹豫了一会儿，而后才点了点头：“嗯。他还说，这次能把我们几个捞出来，他费了很大的劲，他还让我转告你，以后你再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都不会再有人帮你了，他让你好自为之，珍惜现在。并且他还告诉我，让我们出来之后最好尽快离开。虽然你以后出事了没有人会再帮你，但你还活着，会有很多人不甘心，一定还会来找你，到时你身不由己，一定会再走回老路，而这一次，就真的是不归路了。他还说什么那天在牢房和你彻夜长谈，他也是逼不得已，他那么做也是为了救你……”
“放屁！”我大骂一声打断了猴子的话。
猴子长叹了一声：“哎，云哥，我觉得龙天麟说的挺对的。我看，要不这样吧，我们一起去香港，我让我老板帮你们弄个护照，你们想去哪个国家都行，他都有路子可以送你们过去。你们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或许很快就能忘记这边的事情了。”
“哼哼，忘记，真的能忘记吗？”我冷笑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爸的仇人一天不死，我一定会永无宁日。就算我能放过他们，他们会放过我吗？”
“秦，秦云……”方琳扯了扯我的衣角。她这个小动作似乎对谁都一样，不过那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就好像生怕我发火一样，看着却特别可爱。
“怎么了？”我笑着问道。
“我，我出来的时候，龙天麟也找我谈过话。”方琳说完低下了头。
“他和你又说了一些什么？”我问。
“和，和猴子说的差不多。”方琳抬起头：“他对我也是说让我们最好尽快想办法出国，国内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说我们呆在国内会很危险。”
“当然危险了，谁不知道我们呆在国内很危险。”我缓缓地道：“可我们又能去哪里呢？就算出国了，他们就会放过我们了吗？秦怀玉和刘泰安这对奸-夫淫-妇，我要不杀了他们，他们永远也不会放过我。”
“云哥，不管是国内还是香港，到处都是他们的势力，暂时，我只是说暂时我们没办法斗过他们的。”猴子道。
“嗯，我知道。”我点了点头：“暂时的确是没办法，可十年，二十年呢！”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严肃，因为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血夜那个情报网络的能量。虽然我不知道香港事发后那个情报网络有没有被上面彻底打掉，但我很清楚，就算表面上被完全打掉了，他们一定还是到处都有眼线。因此，我要想报仇只能从长计议，我绝对不会傻到现在就去找刘泰安和秦怀玉。我知道自己现在完全没有那个本事，估计我还没找到他们，他们就先派杀手把我干掉了。
我的话让猴子和方琳都很吃惊，他们两人一起呆呆地望着我，异口同声地道：“十年，二十年……”
看他们两人的样子似乎挺不相信我的话似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杀父之仇我不能不报。我爸为了洗清他的不白之冤，他能用几十年组建一个血夜，我也能。”我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很坚决。因为我心里早就把如果我能出狱后的打算想好了。我在监狱那几天之所以呆的那么安心，那是因为当龙天麟带着那几个人找我谈过话后，我意识到我爸的事情并没完，我相信他们不会杀我的，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我甚至早就算出他们一定会放我出去，因为我知道他们要想把刘泰安和秦怀玉连根拔掉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只有我是最适合被他们利用的。因为只要我一被放出来，刘泰安和秦怀玉便一定会对我下手。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看事情的角度明显比以前有远见多了，或许谈不上远见，但至少比以前看得更远了，想得更全面了。也比以前更加有大局观了，不然我也不会想到我一定会被释放。
“那云哥，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猴子一脸严肃地问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都支持你。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不过我可能暂时要和你们分开几天，你知道前几天我欠了我们老板一个大人情，我得去把这人情还给他。我不想再他的人情，还是早点还给他好。他的人情，我欠得越久，心里会越不踏实。”猴子道。
“你老爸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看他应该也不是什么善类，非法生意做的很大吧！”我道。那天在香港他老爸派出来的小弟个个都是冲锋枪，简直就和打仗一样，那阵容可是我见过最“豪华”的，傻子都看得出来他老板不是什么“凡人”。
“其实他以前也就那样，没想到我坐了几年牢出来，一下混的那么牛-逼了。那天晚上我发现你有危险之后，马上找到他问他借几个人帮忙，他当时就问要多少，我说几个就够了，然后他就说没问题。我没想到等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居然一下来了三十多个，而且个个都是冲锋枪。不过那晚也多亏了他们不然你可就麻烦大了。”
“什么麻烦大了，那叫死定了。”我鄙夷道。
“嘿嘿……”猴子笑了笑：“要不我们一起去香港再说吧，虽然刘泰安和秦怀玉可能还在香港，不过只要我给我老板打个电话，叫他派人来接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路上我们再慢慢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行。”我点了点头，同意了猴子的决定。
第二天凌晨两点。我们在猴子老板的帮忙之下，坐着一艘渔船偷渡到了香-港。
在香港有专人来接我们，本来我们是想和猴子在码头分手的，结果猴子的老板派来的小弟直言不讳地对我说：“秦少，我们老板想见你。”
当时猴子很紧张地问道：“老板要见他干嘛，那天我就和老板说好了，我欠他的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老板想跟秦少合作。”猴子老板的马仔说。
“我们云哥不想跟他合作。”猴子很不客气地道。
“不。”我打断了猴子的话：“猴子，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毕竟只是去谈合作，又不是真的非要合作。再说了，这次你老板帮我们来香港这边也怪麻烦他的，我过去当面给他道声谢也好。”
“云哥，我……”
猴子还想说什么，被我伸手制止了。其实我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他无非是想对我说他们老板很阴险，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猴子一路上给我说过不少他老板很阴险毒辣的话，我当然清楚他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按照我以前的个性我也不想跟他合作，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我只能去碰碰运气，看他老板到底有什么想要跟我合作的。说起来我会想去见见猴子的老板，那也是因为心里好奇，要知道对于我来说，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他老板到底看中了我什么。
我并没想到的是，当我在猴子老板开的夜总会的包厢里面看到猴子老板之时，我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而这个熟人正是我爸出事那晚我在舞厅见到了那个酷似斯嘉丽的洋妞儿——安妮。
当我看到安妮和猴子老板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隐隐地意识到猴子老板为什么要跟我合作了。
安妮见到我后，她似乎挺开心的，她一看到我就急忙走过来和我抱在了一起：“哈喽，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哈哈哈哈……”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望着我和安妮豪爽地大笑着，他看我的眼神似乎还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羡慕之色。很显然，这人除了猴子的老板还能有谁。
因为当时包厢里面坐在沙发上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安妮，一个就是他。而旁边包厢门口站着四个洋人保镖和两个黄种人。估计那两个黄种人应该是猴子老板的保镖。
紧接着，猴子老板和我们几人寒暄了一下，便开始入座。我们坐下的时候，安妮离我离得很近，方琳很懂事，她估计是看出了什么，刻意坐的离我远远的。虽然我知道她心里现在一定不舒服，可她却一点都没表现出不悦。
我不太清楚安妮的底细，我只是隐隐地知道她有可能是我爸另外一个圈子的朋友，有可能我爸和她爸是朋友之类的。因此我有些搞不懂她来找我是出于什么目的。对于这么一个很漂亮且好像打算倒贴我的洋妞，我当然是很信不过的。
因此，当我们入座之后，我先是对猴子老板说了几句客气话，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感谢之情，而后我马上切入正题：“不知苏老板想与我合作是开玩笑的还是真的？”猴子的老板姓苏，这是我早就知道事情。
“呵呵，小秦啊，当然是真的了。”苏老板笑眯眯地看了安妮一眼，而后对安妮说了一句很流利的英文，安妮又回了她一句英文，只可惜两人的对话我一句没听懂。
方琳看见我一脸懵逼，急忙凑过来在我耳边对我说：“苏老板问你那个外国朋友想让他帮什么忙尽管开口，你那外国朋友对苏老板说，她想让苏老板给你一份稳定的工作，让你在香港呆着，当然，这份工作必须是能确保人身安全的……”
就在方琳帮我翻译的时候，安妮又和苏老板对了几句话，紧接着，方琳便继续帮我翻译：“苏老板说现在要想保住你的人身安全不是很简单，他问安妮有什么好处，安妮说，可以叫她爷爷给苏老板以后的货便宜点……”
“卧槽……”我一声惊呼打断了方琳的话：“那个安妮的爷爷也是道上的？”
“他们没提，不过根据猴子老板的身份来看，估计应该八成是道上的。吴老板答应安妮了。你这个外国朋友对你还挺好的嘛！”方琳说最后一句话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不悦之色，可明显已经有了一丝醋意。
“只是普通朋友。”我解释道。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没必要和我解释这个。”方琳这话一说，我差点忍不住笑了。因为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在调-戏她，一有机会我就想牵她的手，虽然每次都会拒绝我，可我却乐此不疲。尽管我们的关系还有些模模糊糊的，暂时还没确定，可方琳对我的心思我是早就知道的，她只是脸皮薄，一直假装不肯接受我罢了。
就在这时，安妮突然转身对我甜甜一笑，开始用很流利的中文对我说：“秦少，从明天开始，苏老板会给你一份工作，这份工作暂时能保护你的安全，这是龙先生在去世之前我爷爷答应过他的，以后你就在这里做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给我电话。”安妮站起来先是递给我一张名片，而后她就匆匆离开了。我甚至都来不及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帮助我，我爸和她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也是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安妮对我那么热情，其实无非只是外国人对普通朋友的见面礼罢了。至于我起初想的她想倒贴我，明显只是我想多了。
安妮带着她的四个洋人保镖走了之后，苏老板突然笑着对我说了一句话：“秦少，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你把这里就当成是你的家就行了。你放心，我知道你在香港得罪了什么人，只要你每天都呆在我的地盘上，他们绝对不敢动你。”
“苏老板，那个安妮的爷爷是干什么的？”我很好奇地问了一句。
“啊，你，你还不知道她爷爷是干嘛的！”苏老板一声惊呼。紧接着，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说你这小子，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居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安妮爷爷是何方神圣。我就这么给你说吧，如果你能把她泡到手，下半辈子你每天最烦恼的事情一定是一起床就愁今天该怎么去花钱。因为她家的钱实在太多了，换我我也愁这事，哈哈哈哈……”
苏老板说完还若有若无地看了我身边的方琳一眼，虽然他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从他那一闪即逝的眼神中，我捕捉到他似乎很看不起方琳。那感觉就好像是方琳成了我的累赘一样。
方琳可不傻，她当即站起来笑眯眯地对苏老板说：“苏老板，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只是秦云的普通朋友，我不会坏他的好事。当然，也不会坏你的好事。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方琳说完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转身走了。我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却被方琳一下甩开了：“我不会坏你好事的，你去巴结那个千金小姐吧！”方琳大步朝洗手间走去。
我没有再阻止方琳，只是用比较大的嗓门对苏老板说：“苏老板，如果你想利用我巴结安妮，对不起，我可能会让你失望。”
“呵呵……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帮忙？”苏老板的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屑：“你知道你在香港得罪的人有多大的能量吗？如果不是我看在猴子的面子上，你现在已经死了。因为在你们来之前不到半个小时，那个女人从我这里刚刚离开。实话和你说吧，他让我帮她把你干掉，你知道她愿意出多少钱给我吗！多少钱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拒绝了。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这里可是香港，尤其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小瘪三，要不是安妮和猴子，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平起平坐在这里和我说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就实话和你说吧，你爸和安妮爷爷有点交情，如果你识时务，就和我一起合作，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如果你不识时务，我保证你离不开香港。”苏老板说到这里，转身对早就阴沉着脸的猴子看了一眼：“猴子，我说他离不开香港可不是说我会对付他，而是说有人要对付他。他是你朋友，你放心，这点面子我还是会给你的。”
“苏老板啊，既然人家不要你给面子，你又何必热恋贴冷屁股呢！”苏老板话音刚落，包厢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非常熟悉的女人声音。
这声音熟悉是熟悉，可一听见她的声音，我的双拳便立刻紧握起来。
当我看见那几个老人紧皱眉头的时候，那一刻，我的心里真的很担心。因为此刻对于我来说，我就是他们砧板上的一块肉，他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甚至我还抵不上一块肉，更连一只小蚂蚁都算不上，他们想让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
不过当时我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之色，我坐在他们几人跟前的办公桌前，一脸淡定，颇有一副八风不动的态势。
其实我这也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只因我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也不指望在他们这几个老狐狸面前去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心中自然有一杆称，又或者说，他们在来之前已经和龙天麟商量好了怎么对付我，甚至即便是此刻，龙天麟还是在和他们一起在我面前演戏也有可能。
很明显，他昨晚在牢-房里面与我彻夜长谈，那并不是真的想为我爸开脱，而是他想从我口中套出一些他不知道的秘密。我当时还满怀感激地把他当成了我的救星，竹筒倒豆子地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了。也幸好我知道的有关我爸的事情不多，我知道的也应该都是龙天麟早就知道的事情。否则别说我爸能洗清不白之冤，我自己也会跳到缓和都洗不清。
龙天麟看见那几个老人似乎都不愿意答应他的请求，他还假装的挺紧张的，只见他讪笑着对那几个老人说：“呵呵，几位老哥，你们可都是我们家小风的老上级，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们心里应该都很i清楚，当年那事绝对不是他干的，和他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他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不惜把我们龙家上百年的基业都赔进去了，你们看看我龙家现在的样子应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他为i了一表忠心，把那几个跳的很的老牌家族全都连根拔起了，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无非都只是为了表现他对国-家的忠-诚。
根深蒂固的江南的方家和孙家，在江南三省盘踞数十年，上面派了那么多卧-底都没能把他们连根拔起，是他花了将近二十年的功夫才把这两个家族一网打尽。还有秦家和岳家，虽然他对付秦家和岳家的方法有些不可取，可秦家与岳家不一样还是被他连根拔起了吗。京-城秦家仗着自己是上百年的老牌家族，家族中在各界都有很深的底蕴。但小风还是轻而易举地把他们秦家一锅端了。由此可见，他是心系国-家的，甭管他这么做处于一种什么目的，至少他把那几个老牌家族拔掉之后，那几个家族所在的地区太平了不少。受益的可是国-家以及我们广大人民群众。
几位老哥，看在小风以前是你们最看重的下属的份上，你们就信他一回吧！别说他现在已经牺牲了，就算没牺牲，你们也该看在他的面子上，别再为难这孩子了。”
龙天麟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如果不是昨晚他冒充囚犯套了我一夜的话，或许我真会被他这番话而感动。不过现在我是永远也不会再相信他了。
这一刻，我再次想起了当年我爸给我说的一句话。他当时说的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没有亲眼所见都是不能相信的，甚至有时候即便是亲眼所见也不能相信。
这话我爸已经给我说过好几年了，只可惜我一直没听到心里去，因为我根本就没记住他说的话。而我不听他话的结果就是，我一次又一次的被骗，一次又一次地被人当着猴耍。甚至我爸自己都把我耍了很多次，就拿那次他叫我对他开枪来说，在我对他开枪之后，起初我还以为他是骗我的，以为他真的死了。结果他并没死。除了这件事情，还有很多事情我爸都一直在瞒着我。
不过他瞒着我也是正确的，我一点都不怨他。甚至幸好他一直在瞒着我，不然，如果我知道他所有的底细的话，估计他早就完蛋了。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基本上全都没有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在香港发生的事情，让我真的很寒心。
叶豹与李天鹏等人，以前一直是我比较看重的人，在我爸被我开枪打了之后，我一直把他们当做我值得信赖的好朋友，可结果他们在香港却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帮我说就走了。
还有李可秀，就算我和她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我叫了她那么久外婆，按照我们那边的家乡话，不是亲也叫亲了。可她也和叶豹一样，在香港一句话都没帮我说就带着李佩怡和李心怡、李思婷、李玉婷离开了。
而最让我寒心的其实还是刘天羽。因为叶豹和李天鹏、李可秀他们一直都对我抱着一种利用我的心态，这是我早就看出来的，他们在那种情况下不肯帮我去和刘泰安与秦怀玉作对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可刘天羽作为一名我一直都很崇拜，一直都很信赖的警-察，他也没有开口帮我，甚至至始至终连一句话都没说，这让我真的很心痛。
要知道，我们也是有了六七年的感情了，从我在东陵读大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那时候他一直是我最崇拜的大哥，我第一次出去砍人，我走上社会，全是他带的我。他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我的“师父”。那时候是他教我怎么混社会，怎么在社会上立足，怎么去和人沟通，教我怎么去与别人玩心计。后来我当警-察的时候，又是他教我怎么去做好一个警-察该做的事情，怎么去当一个好警-察……
就是这么一个人，最终却是令我最最寒心的。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在香港的那天晚上居然那么冷血。明明看见我马上就要挂了，他却连一句好话都没帮我说。
最终他们这些人还是叶雨欣当时帮我说了几句好话，甚至准备与叶豹背道而驰留下来的帮我。而她以前反而还是最恨我的一个人，即便后来我们之间的关系缓解了，她也一直没把我当成朋友。
那天最让我感动的还是方琳和陈烨、猴子三人。就连冰清玉洁也背叛了我。
这一切的一切，说起来都是因为我当初没有好好把我爸给我说的话听进去。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这些道理他都给我说过，可我就是没听进去。
不过，在昨天龙天麟又给我上了深刻的一课之后，我觉得我自己也应该醒悟了。我也终于明白我爸以前为什么不那么轻易相信人的原因了。原来这世上的人还真的不能轻易相信，尤其是像我这种从一出生周围就有很多居心叵测的人存在的人，他们对我全都各怀目的，甚至我觉得龙倩从一开始就对我怀有目的。至于那次她趁我喝多和我睡在一起，第二天说我们已经发生了那种关系的事，我估计八成也是假的。那很可能只是她的缓兵之计罢了。
当然，那晚龙倩没在现场，也不知道她是蒙在鼓里不知情还是她在故意逃避。说起来，她比小兰其实还要好得多。
以前我一直认为小兰是最爱我的人，可那天，当方琳站在她身边扯她衣角哀求她帮我说说话的时候，她却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帮我求情的意思。
那一幕情景，我永远记得，我一定会记得一辈子。要知道，当时看见她那个样子，我的心里真的就好像有条毒蛇在撕咬一般。她以前可是最在乎我的人啊，而她在我心里的分量可以说和龙倩是不相上下的。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前几天我们都还好好的，可当刘泰安和秦怀玉跟我爸一翻脸后，她也马上和我翻脸了。甚至就连我马上就要死了她都能狠下心不管我。
这样的事情，叫谁遇到都会刻骨铭心。
想到这里，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这是当时我听完龙天麟那番话后的心里唯一想法。
至于当时那几个老人，在龙天麟说出那番话后，他们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不少。后来他们几个在我面前有的唱红脸，有的唱黑脸，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了我很多事情。
我该回答的全都回答的，不该回答的我全都说不知道，总之从头到尾我一句软话都没说。因为我有种预感，龙天麟和他们几个是在我面前唱双簧，我意识到他们应该是早就商量好了该怎么处理我了，他们和龙天麟一起出现，无非只是想再吓唬我一下，让我爆出更多有关我爸的秘密罢了。实际上，我所知道的，我早就已经和龙天麟说完了，对于他们来说，我在他们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果然，通过我们一上午的交谈，中午我被送回监-仓了。
之后的一个星期时间，我每天在监-仓里面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第八天的下午，我终于再一次被人带出了监-仓。不过这一次我被带出监-仓并不是又有人想审我，而是被直接释放了。
本来我还以为我在牢-房里面至少得呆好几个月，我这事才会有个结果，却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我就被释放了。虽然我早想到了我应该会被安然无恙的放出来，却并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最让我高兴的是，当我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我看见猴子和方琳正在监-狱外面呢等我。
当我一看见他们两人之后，我忍不住一下就冲上去抱住了方琳。这一次，我把她抱得很紧，我紧紧地搂着她，对她说：“方琳，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秦云，你把我勒疼了。”方琳很小声地说道。
“呵呵，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急忙松开方琳，发现她已经满脸通红，甚至耳根和脖子都红了。
就在这时，猴子皱着眉头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云哥，走吧，先离开这儿，我现在一看了这高墙和大铁门我心里就慌。妈的，坐牢坐怕了，这地方来了一次就永远也不想来第二次了……”
“你们不想来第二次，以后就得好好做人。”方琳板着脸道。
“嗯，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说完趁机一把抓住方琳的小手。
本来方琳俏脸上的红晕都已经消退了，见我一抓住她的手，她当时明显浑身一颤，而后脸和脖子又再次红了起来。她的小手挣扎了几下，我却抓的死死的不肯放。
最终她一脸生气地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幽幽说了一句：“秦云，你好坏呀……”
“嘿嘿，我那天就说了，我们以后要相依为命的，你忘了吗？”我笑着说道。香港那一夜过后，现在还留在我心里的女人除了已经失踪下落不明的江丽媛外，已经只剩下方琳一个人还在我心里藏着了。其他几个女人太让我失望了，我已经选择性地把她们忘记了。虽然看了没那么快彻底忘记，但我会刻意地不去想她们。就算偶尔会想起她们，我最先想到的还是那晚在香港她们对我的绝情。
“云哥，小嫂子，我说你们能不能别把我当空气，你们能先离开这里再谈情说爱吗。”猴子鄙夷道。
听见猴子那么一说，方琳的脸更红了：“谁谈情说爱了……”方琳说完突然很用劲地一下挣脱了我的手，而后她好像很害怕我似的，转身朝旁边迈了一步，看样子好像是想和我保持距离。
本来我还想哄哄方琳的，可就在这时，猴子突然说了一句：“云哥，我出来之前龙天麟找我谈了一会儿。”
“谈了一些什么。”我眉头一下紧皱起来。
“哎……”猴子轻叹一声：“云哥，他和我聊了很多，他让我带你离开，走得越远越好，别去想什么报仇的事情，他说你报不了仇，只会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
“哼哼……他说的就是这些？”我冷笑道。
“不，还有。”猴子沉声道：“还有一件事……我，我要给你说了，怕你承受不住……”
听见猴子那么一说，再看看他的脸色，我马上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烨哥他们出事了？”
猴子先是犹豫了一会儿，而后才点了点头：“嗯。他还说，这次能把我们几个捞出来，他费了很大的劲，他还让我转告你，以后你再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都不会再有人帮你了，他让你好自为之，珍惜现在。并且他还告诉我，让我们出来之后最好尽快离开。虽然你以后出事了没有人会再帮你，但你还活着，会有很多人不甘心，一定还会来找你，到时你身不由己，一定会再走回老路，而这一次，就真的是不归路了。他还说什么那天在牢房和你彻夜长谈，他也是逼不得已，他那么做也是为了救你……”
“放屁！”我大骂一声打断了猴子的话。
猴子长叹了一声：“哎，云哥，我觉得龙天麟说的挺对的。我看，要不这样吧，我们一起去香港，我让我老板帮你们弄个护照，你们想去哪个国家都行，他都有路子可以送你们过去。你们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或许很快就能忘记这边的事情了。”
“哼哼，忘记，真的能忘记吗？”我冷笑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爸的仇人一天不死，我一定会永无宁日。就算我能放过他们，他们会放过我吗？”
“秦，秦云……”方琳扯了扯我的衣角。她这个小动作似乎对谁都一样，不过那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就好像生怕我发火一样，看着却特别可爱。
“怎么了？”我笑着问道。
“我，我出来的时候，龙天麟也找我谈过话。”方琳说完低下了头。
“他和你又说了一些什么？”我问。
“和，和猴子说的差不多。”方琳抬起头：“他对我也是说让我们最好尽快想办法出国，国内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说我们呆在国内会很危险。”
“当然危险了，谁不知道我们呆在国内很危险。”我缓缓地道：“可我们又能去哪里呢？就算出国了，他们就会放过我们了吗？秦怀玉和刘泰安这对奸-夫淫-妇，我要不杀了他们，他们永远也不会放过我。”
“云哥，不管是国内还是香港，到处都是他们的势力，暂时，我只是说暂时我们没办法斗过他们的。”猴子道。
“嗯，我知道。”我点了点头：“暂时的确是没办法，可十年，二十年呢！”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严肃，因为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血夜那个情报网络的能量。虽然我不知道香港事发后那个情报网络有没有被上面彻底打掉，但我很清楚，就算表面上被完全打掉了，他们一定还是到处都有眼线。因此，我要想报仇只能从长计议，我绝对不会傻到现在就去找刘泰安和秦怀玉。我知道自己现在完全没有那个本事，估计我还没找到他们，他们就先派杀手把我干掉了。
我的话让猴子和方琳都很吃惊，他们两人一起呆呆地望着我，异口同声地道：“十年，二十年……”
看他们两人的样子似乎挺不相信我的话似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杀父之仇我不能不报。我爸为了洗清他的不白之冤，他能用几十年组建一个血夜，我也能。”我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很坚决。因为我心里早就把如果我能出狱后的打算想好了。我在监狱那几天之所以呆的那么安心，那是因为当龙天麟带着那几个人找我谈过话后，我意识到我爸的事情并没完，我相信他们不会杀我的，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我甚至早就算出他们一定会放我出去，因为我知道他们要想把刘泰安和秦怀玉连根拔掉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只有我是最适合被他们利用的。因为只要我一被放出来，刘泰安和秦怀玉便一定会对我下手。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看事情的角度明显比以前有远见多了，或许谈不上远见，但至少比以前看得更远了，想得更全面了。也比以前更加有大局观了，不然我也不会想到我一定会被释放。
“那云哥，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猴子一脸严肃地问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都支持你。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不过我可能暂时要和你们分开几天，你知道前几天我欠了我们老板一个大人情，我得去把这人情还给他。我不想再他的人情，还是早点还给他好。他的人情，我欠得越久，心里会越不踏实。”猴子道。
“你老爸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看他应该也不是什么善类，非法生意做的很大吧！”我道。那天在香港他老爸派出来的小弟个个都是冲锋枪，简直就和打仗一样，那阵容可是我见过最“豪华”的，傻子都看得出来他老板不是什么“凡人”。
“其实他以前也就那样，没想到我坐了几年牢出来，一下混的那么牛-逼了。那天晚上我发现你有危险之后，马上找到他问他借几个人帮忙，他当时就问要多少，我说几个就够了，然后他就说没问题。我没想到等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居然一下来了三十多个，而且个个都是冲锋枪。不过那晚也多亏了他们不然你可就麻烦大了。”
“什么麻烦大了，那叫死定了。”我鄙夷道。
“嘿嘿……”猴子笑了笑：“要不我们一起去香港再说吧，虽然刘泰安和秦怀玉可能还在香港，不过只要我给我老板打个电话，叫他派人来接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路上我们再慢慢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行。”我点了点头，同意了猴子的决定。
第二天凌晨两点。我们在猴子老板的帮忙之下，坐着一艘渔船偷渡到了香-港。
在香港有专人来接我们，本来我们是想和猴子在码头分手的，结果猴子的老板派来的小弟直言不讳地对我说：“秦少，我们老板想见你。”
当时猴子很紧张地问道：“老板要见他干嘛，那天我就和老板说好了，我欠他的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老板想跟秦少合作。”猴子老板的马仔说。
“我们云哥不想跟他合作。”猴子很不客气地道。
“不。”我打断了猴子的话：“猴子，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毕竟只是去谈合作，又不是真的非要合作。再说了，这次你老板帮我们来香港这边也怪麻烦他的，我过去当面给他道声谢也好。”
“云哥，我……”
猴子还想说什么，被我伸手制止了。其实我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他无非是想对我说他们老板很阴险，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猴子一路上给我说过不少他老板很阴险毒辣的话，我当然清楚他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按照我以前的个性我也不想跟他合作，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我只能去碰碰运气，看他老板到底有什么想要跟我合作的。说起来我会想去见见猴子的老板，那也是因为心里好奇，要知道对于我来说，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他老板到底看中了我什么。
我并没想到的是，当我在猴子老板开的夜总会的包厢里面看到猴子老板之时，我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而这个熟人正是我爸出事那晚我在舞厅见到了那个酷似斯嘉丽的洋妞儿——安妮。
当我看到安妮和猴子老板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隐隐地意识到猴子老板为什么要跟我合作了。
安妮见到我后，她似乎挺开心的，她一看到我就急忙走过来和我抱在了一起：“哈喽，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哈哈哈哈……”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望着我和安妮豪爽地大笑着，他看我的眼神似乎还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羡慕之色。很显然，这人除了猴子的老板还能有谁。
因为当时包厢里面坐在沙发上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安妮，一个就是他。而旁边包厢门口站着四个洋人保镖和两个黄种人。估计那两个黄种人应该是猴子老板的保镖。
紧接着，猴子老板和我们几人寒暄了一下，便开始入座。我们坐下的时候，安妮离我离得很近，方琳很懂事，她估计是看出了什么，刻意坐的离我远远的。虽然我知道她心里现在一定不舒服，可她却一点都没表现出不悦。
我不太清楚安妮的底细，我只是隐隐地知道她有可能是我爸另外一个圈子的朋友，有可能我爸和她爸是朋友之类的。因此我有些搞不懂她来找我是出于什么目的。对于这么一个很漂亮且好像打算倒贴我的洋妞，我当然是很信不过的。
因此，当我们入座之后，我先是对猴子老板说了几句客气话，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感谢之情，而后我马上切入正题：“不知苏老板想与我合作是开玩笑的还是真的？”猴子的老板姓苏，这是我早就知道事情。
“呵呵，小秦啊，当然是真的了。”苏老板笑眯眯地看了安妮一眼，而后对安妮说了一句很流利的英文，安妮又回了她一句英文，只可惜两人的对话我一句没听懂。
方琳看见我一脸懵逼，急忙凑过来在我耳边对我说：“苏老板问你那个外国朋友想让他帮什么忙尽管开口，你那外国朋友对苏老板说，她想让苏老板给你一份稳定的工作，让你在香港呆着，当然，这份工作必须是能确保人身安全的……”
就在方琳帮我翻译的时候，安妮又和苏老板对了几句话，紧接着，方琳便继续帮我翻译：“苏老板说现在要想保住你的人身安全不是很简单，他问安妮有什么好处，安妮说，可以叫她爷爷给苏老板以后的货便宜点……”
“卧槽……”我一声惊呼打断了方琳的话：“那个安妮的爷爷也是道上的？”
“他们没提，不过根据猴子老板的身份来看，估计应该八成是道上的。吴老板答应安妮了。你这个外国朋友对你还挺好的嘛！”方琳说最后一句话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不悦之色，可明显已经有了一丝醋意。
“只是普通朋友。”我解释道。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没必要和我解释这个。”方琳这话一说，我差点忍不住笑了。因为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在调-戏她，一有机会我就想牵她的手，虽然每次都会拒绝我，可我却乐此不疲。尽管我们的关系还有些模模糊糊的，暂时还没确定，可方琳对我的心思我是早就知道的，她只是脸皮薄，一直假装不肯接受我罢了。
就在这时，安妮突然转身对我甜甜一笑，开始用很流利的中文对我说：“秦少，从明天开始，苏老板会给你一份工作，这份工作暂时能保护你的安全，这是龙先生在去世之前我爷爷答应过他的，以后你就在这里做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给我电话。”安妮站起来先是递给我一张名片，而后她就匆匆离开了。我甚至都来不及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帮助我，我爸和她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也是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安妮对我那么热情，其实无非只是外国人对普通朋友的见面礼罢了。至于我起初想的她想倒贴我，明显只是我想多了。
安妮带着她的四个洋人保镖走了之后，苏老板突然笑着对我说了一句话：“秦少，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你把这里就当成是你的家就行了。你放心，我知道你在香港得罪了什么人，只要你每天都呆在我的地盘上，他们绝对不敢动你。”
“苏老板，那个安妮的爷爷是干什么的？”我很好奇地问了一句。
“啊，你，你还不知道她爷爷是干嘛的！”苏老板一声惊呼。紧接着，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说你这小子，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居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安妮爷爷是何方神圣。我就这么给你说吧，如果你能把她泡到手，下半辈子你每天最烦恼的事情一定是一起床就愁今天该怎么去花钱。因为她家的钱实在太多了，换我我也愁这事，哈哈哈哈……”
苏老板说完还若有若无地看了我身边的方琳一眼，虽然他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从他那一闪即逝的眼神中，我捕捉到他似乎很看不起方琳。那感觉就好像是方琳成了我的累赘一样。
方琳可不傻，她当即站起来笑眯眯地对苏老板说：“苏老板，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只是秦云的普通朋友，我不会坏他的好事。当然，也不会坏你的好事。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方琳说完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转身走了。我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却被方琳一下甩开了：“我不会坏你好事的，你去巴结那个千金小姐吧！”方琳大步朝洗手间走去。
我没有再阻止方琳，只是用比较大的嗓门对苏老板说：“苏老板，如果你想利用我巴结安妮，对不起，我可能会让你失望。”
“呵呵……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帮忙？”苏老板的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屑：“你知道你在香港得罪的人有多大的能量吗？如果不是我看在猴子的面子上，你现在已经死了。因为在你们来之前不到半个小时，那个女人从我这里刚刚离开。实话和你说吧，他让我帮她把你干掉，你知道她愿意出多少钱给我吗！多少钱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拒绝了。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这里可是香港，尤其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小瘪三，要不是安妮和猴子，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平起平坐在这里和我说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就实话和你说吧，你爸和安妮爷爷有点交情，如果你识时务，就和我一起合作，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如果你不识时务，我保证你离不开香港。”苏老板说到这里，转身对早就阴沉着脸的猴子看了一眼：“猴子，我说他离不开香港可不是说我会对付他，而是说有人要对付他。他是你朋友，你放心，这点面子我还是会给你的。”
“苏老板啊，既然人家不要你给面子，你又何必热恋贴冷屁股呢！”苏老板话音刚落，包厢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非常熟悉的女人声音。
这声音熟悉是熟悉，可一听见她的声音，我的双拳便立刻紧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