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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锦衣若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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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厅门外一声清脆的声音,随着声音,一位锦衣年少的公子翩翩而入,抱拳四周揖礼,公子面若满月,红唇白齿,身段丰满,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转盼流光,睫毛密长,水灵灵的瞳仁宛若是滚圆的黑葡萄,俊美中又带一种草原游牧的矫健与豪爽。

    蒙迪站立起身来,指着年少公子给剑南虹引荐道;“在下愚弟若琳,才从大漠里赶来洛阳城。”

    剑南虹没有想到旷野无垠,风沙万里的大漠里竟然有如此俊美的男儿,惊讶得有些相形见拙,听见蒙迪说话,才醒悟过来,忙站立起身来施礼道;“幸会,幸会!”

    少年公子若琳一脸的兴奋与激动,圆眼睛更明亮,不停地打量剑南虹,开口道;“不用说,这位兄台一定就是闻名天下的四大公子中的南秀描凤公子,玉树临风,桂林一枝,果然是人中龙凤,兄弟早已仰慕过久,今日一见,甚慰生平饥渴之愿,兄弟荣幸至极。”

    少年公子心直口快,一席话将剑南虹捧得面耳热,连连谦虚回答道;“少兄台快人快语,学生不过一介寒儒,书剑飘零,浪得虚名,如何担当得起?”口中应承,心里暗呼一声;‘惭愧,我枉称南秀,与这位若琳小哥,还有那青衣小兄弟相比,真是自惭形秽,看来天下之大,到处藏龙卧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喽!’

    四人落座,布图忙为众人斟酒。

    蒙迪执杯在手,起身恭敬地向剑南虹道;“剑公子,你我初识江湖,素昧平生,公子仗义鼎力出手费神,在下以满杯水酒聊表寸心,敬谢公子!”

    剑南虹举杯回礼道;“满清鞑靼侵占你蒙古大漠,也垂涎我华夏疆地,咱们彼此算是同仇敌忾,来,咱们干杯!”说到此时,他又举起酒杯转对若琳公子道;“也为这位初到中原洛阳城的若琳公子接风洗尘!”他内心莫明地对这位若琳公子产生一股强烈的好感。

    布图也站立起身来,举杯同庆,四只酒杯凝聚豪情,迎空碰撞,声脆响亮,酒浆四溢,这些草原儿郎天骄豪纵,热情奔放,这一台酒喝得更是酣畅淋漓。

    在烈酒的刺激燃烧下,剑南虹已经喝得脸颊发烫,再看若琳公子时,更是满脸通红,面颊脸旦红朴朴的透出灿烂的光洁度,像彩霞一般绚丽动人。

    若琳公子又举起一杯酒来敬向剑南虹道;“南秀公子,小弟初来乍到,对洛阳城是陌生得很,只是自幼从书中读到,洛阳城历史上数度为帝都,繁华昌盛,古迹一定很多?”

    “不错,”剑南虹忙解释道;“月是秦淮明,花为洛阳艳,洛阳城曾经为数度古都,曾经烟云繁华,而且洛阳城的牡丹花天下独秀,所以唐朝时武则天女皇封它为花神,诸芳之王。”

    若琳笑笑道;“小弟自踏进中原后,沿途所见,中土华下果然是人物轩昂,山水奇丽,民丰富庶,繁华盛况较之大漠相比,真有天壤之别的差异,小弟有个请求,”说到这里,他葡萄般滚圆的大眼睛盯住剑南虹眼睛问道;“南秀公子能否陪小弟一游古都洛阳城,让小弟增加一些见识,一饱眼福。”

    “好吧,学生愿意效劳,酒就到此为止,学生酒量也有限。”剑南虹爽快答应道。

    若琳见剑南虹一口答应,顿时眉飞色舞,拍手叫好道;“南秀公子果真是性情中人,好豪爽!”他站立起身来对蒙迪道;“大哥,小弟就与南秀公子一同去游玩一番?”

    蒙迪爽快地点点头。

    若琳离座过来拉起剑南虹手臂,催促道;“咱们快走吧!”

    剑南虹起身向蒙迪与布图抱拳辞行道;“蒙兄台,承蒙款待,就此告辞!”

    “南秀公子玩得开心一点。”蒙迪也站起身抱拳回礼道。

    若琳与剑南虹手牵着手飞快地转出偏厅,厅门口留下一串银玲般的笑声。

    布图在一旁看看主人,嘴唇嗡嗡扇动,似乎在叨唠什么,但是听不清楚说些什么。

    若琳与剑南虹俱是一样的白衣锦衫,双双清秀英爽,光彩照人,俩人来至城里,立刻吸引着过往行人的注意力,人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无不羡慕这双翩翩少年的飒爽清姿,也给那些躲在窗户下偷觑的闺秀们无数的憧憬和梦想。

    二人逛大街店铺,游白马寺,寻古都旧迹,一路上若琳童心大发,对什么都感性趣,惊喜中笑声不断,游趣倍增,不知不觉里已经天色黯淡下来,已经是掌灯时分。

    剑南虹看看天色,不禁对若琳道;“若贤弟,天色已经晚了,咱们该回去了。”

    “不,”若琳游性正浓,滚圆的大眼睛直楞楞地看着剑南虹,恳求道;“描凤哥,我们再玩一会吧?”

    淡淡的夜色里,这是一双美现的大眼睛,它曾经使剑南虹终生难忘,而且跟这样童心烂漫的少年在一起,的确很开心,但是剑南虹还是老成地摇摇头道;“不行,还是早些回去,免得你大哥担心挂念。”其实心中再想;‘回风亭里的青衣小弟此时还在回风亭里等自己,把这若琳送回去后再赶去向他陪罪。’

    若琳老大不高兴,一跺脚不依不饶地道;“哼,人家千万里老远来,你就这样待客,回去就回去,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游玩了半天,小弟早已饥肠轱辘,咱们得寻一个地方吃了晚餐再回去。”

    看着他这副样子,剑南虹于心不忍,只好陪笑道;“好吧,就依你。”心中又暗想道;‘这一顿晚饭吃下来,只怕月亮升起老高,青衣小兄弟,看来今夜只好失约,明天傍晚黄昏一定赶到向你陪罪,请你谅解,人家毕竟来至万里之外的大漠草原。’

    若琳见他答应吃了晚饭再回去,马上又高兴起来,笑声又响起,二人一同赶回城里热闹地方,此时城里到处华灯初上,灯火阑珊,长街依楼尽是歌妓的卖笑声,淫客们放荡的喧闹声,夜市吆喝,人头攒动,若琳几时见过这样的热闹,兴奋得欢呼雀跃,二人寻得一家翠月酒楼,见这酒楼灯火辉煌,酒旗飘飘,颇具气派,若琳回头笑道;“描凤哥,就在这里!”

    二人走进酒家登楼拾梯而上,果见此家酒楼雕梁画栋,粉壁彩描,配以巨烛照明,如同白昼,使人一见之下顿时增添精神。

    上得楼层,楼厅里面宾客满座,喧若庭市,若琳忙去挑选座位,剑南虹游目四览,无意间一眼瞥见一间敞开门的雅间里面,有几个人正在喝酒,伤心浪子姜夙愿也在其中,他不禁一下子高兴起来,想不到他昨晚一夜都没有回归客栈,却在这里遇见,他正要高声招呼他,却见姜夙愿身边的人有些熟悉,却是京都五虎飞捕中的俩位虎捕,那是在龙虎山相逢过的,还有一位黑衣少壮劲士也是昨天在天威门见过的,昨天在天威门似乎也有心向着自己和姜夙愿,另有一位陌生人,似乎有些熟悉。

    剑南虹一时怔住,那是一张紫红团脸,燕额虎腮,双目熠熠锋利逼人,嘴唇下蓄有一部密浓的燕尾胡须的脸孔,这是一张剑南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孔,此时剑南虹凤目分张,面色铅灰,只感到浑身群肌喷张,胸中杀气激烈地翻滚着,几乎不能自止,他一把抓住栏杆,全身剧烈地颤抖。

    若琳选好座位,正要招呼剑南虹过去,突然见他面色古怪,神情大反常态,赶忙奔过去扶住他,着急问道;“描凤哥,你怎么了?”

    剑南虹忙对他小声道;“不要嚷,快扶住学生离开这里。”

    若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扶住剑南虹走下楼去,匆匆地离开翠月酒楼。

    阵阵夜风轻袭,剑南虹在夜风的吹拂下,平静了许多,他随同若琳一道来到一家平常的酒家里,酒家生意很清淡,到也安静。

    若琳将剑南虹安置在一个座位上,就去向店家要了几个菜,才回过身来照顾剑南虹。

    剑南虹此时目光呆滞,表情痛苦,思路陷入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描凤哥,你怎么啦?”若琳轻轻呼唤他,毫无反应,他也不禁急得不知所措,一把将剑南虹搂在怀里,紧紧抱住。

    剑南虹倒入他怀抱里,似觉特别温暧舒柔,微有淡香入鼻,竟有一种回到母亲怀里的感觉,他眼前跳过一幕惊心动魄的往事;

    那是十年前,他还是孩涕童年时,住在京都‘风云第一镖’镖局义父家里,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从睡梦里惊醒,整个风云镖局已经处在一片火海里,喊杀声与惨叫声震荡夜空,好多的朝廷锦衣卫军校与公差捕快重重将镖局围困,他义父武功高强,为人耿直,因此得罪朝中权贵势力,被诬陷为判逆,遭朝廷缉捕。

    剑南虹清楚地记得,他义父全家及镖局的镖师,趟子手全局上下都在与军校捕快激战,义父凭着手一杆风云单刀神出鬼没,立在院坝中,放翻了一大片军校和捕快,使那些军校和捕快不敢近前,只是呐喊,而就在此时,有一个人从军校捕快里越众而出,那人身段矫健,虎臂狼腰,团脸燕额,留有一部密浓的燕尾胡须,左手一条铜链,右手一支铁尺,义父就是丧身在他的链尺之下,之后,自己被一名老镖师抱着拼命冲出重围,途中老镖师流血竭乏而亡,老镖师临死时告诉他,杀害他义父的那人叫‘八臂金蜘蛛’栾天豹,是北五省及京畿巡案捕快总捕头,之后自己就孤独地亡命天涯……

    此时店家掌柜替他们送上酒菜,摆好杯碟,他看看若琳怀里的剑南虹,关心地问道;“这位客官面色青白得好吓人,要不要叫郎中来?”

    若琳提起酒壶一边向碗中盛满酒,一边回答道;“不必了,酒就是最好的药。”他又慢慢扶起剑南虹,向他口里灌进一碗酒。

    随着烈酒的挥发,剑南虹脸色渐渐转红,头脑慢慢冷静下来,他想到;‘此时要凭借自己的武功诛杀栾天豹为义父一家报仇,或许不会棘手,但是如此一来,朝廷势力就会受到损失,五虎飞捕也就会自行瓦解,栾天豹武功智慧都是俱备一流的,只是他一味蠢忠朝廷,不会巴结谄媚,朝廷也是借用他的才能,目今江湖黑道猖獗,关外的满清鞑靼也意欲谋图中原,中原不能没有这些镇邪的人物,可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南秀公子毕竟是身负紫霄绝学的四大公子中人,心静则神明,胸中主意已定,一切以大局为主,个人恩怨暂时放在一边,情绪很快恢复如初,他从若琳怀里挣脱起身,端起酒碗对若琳道;“若贤弟,请!”方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若琳见他没事了,也高兴地举起酒碗与他碰撞共饮,二人边喝边谈些洛阳城的风土人情及典故旧趣,不一会儿,二人就谈笑风生,眉飞色舞,若琳那清脆如银玲般的笑声立刻震荡酒店,绕梁不息。

    那边柜台上的酒店掌柜一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面如死灰的一个病书生,转眼间就活脱脱地谈笑风生,看来酒确实是医治百病的最好良药,回头也叫我老婆每天多喝些酒,她整天都是面若菜青,一步三喘,不知吃过多少药也毫不见效,何不一仿这书生,多喝些酒立马见效。

    这时,店门外走进三个主顾来,一僧二俗,僧人进店就大声嚷道;“赶了一天的路程,肚皮早就巴背脊上了,店家,快上几道菜,开一坛好酒杯来!”声音粗壮,响若闷雷。

    店家掌柜吓一跳,赶紧吆喝着去张罗酒菜,剑南虹与若琳不禁向声音那边打量。

    僧人腰圆膀阔,身壮如虎,灰色僧衣,外面披了一领微放暗光的银灰色袈裟,胸前挂了一串佛珠,另一个是披着长发的瘦子,深褐色劲装,腰扎皮带,外面披了一件青色披风,特别是嘴唇上蓄有一对翘角八叉胡须,十分惹人注目,还有一个人却是一头的卷发,样模年青英俊,只是眉梢眼角带着冷厉的杀气,他是金色的衣着短靠,光着双膀,膀臂上文着一对鳄鱼怪兽,左边耳垂戴着一个很大的圆耳环。

    三人装束模样奇异,决非中土人氏,定是来至域外异邦的远方不速之客,而且三人太阳穴处高高隆起,精透之光芒流溢瞳孔,分明就是个个身怀绝技的外域奇士,三人选一张桌子鼎形落座。

    粗壮的僧人打一个哈欠,对其余二人问道;“咱们急匆匆地赶到洛阳城,好生在这里休整几日再去少林寺。”

    “当然要休整几日,”八叉胡须的人接话道,他看一眼僧人对他道;“久闻洛阳城为中原古都大城,咱们当然要开开眼界,再说像你这副疲惫不堪的模样,莫非还想急着去会少林高僧。”

    对桌的剑南虹听着他们的谈话,不禁暗暗留起神来。

    此时,店家掌柜与小二为三人送上酒菜,僧人赶紧自斟一碗酒,端起来一口气喝干,擦擦嘴,大叫一声;“好酒,中土的美酒果然播扬四海,名不虚传。”他眼角余光随意一扫对面桌上的俩位白衣少年,不禁‘嘘’地长吁一声。

    八叉胡须与戴耳环的卷发人也随着他的吁声一起向对面桌望去。

    僧人直楞楞地盯住俩个白衣少年,其时他进店时早已经注意地到了俩个少年,只是匆忙间没有仔细察看,此时一碗酒喝下肚,轻松下来才发现对桌的俩个少年不同凡俗,他喃喃自语称奇道;“好俊俏如画的人儿,中土果真是地杰人灵呀!”

    他偏头问八叉胡须人道;“加纳!你说这俩个美人儿是男儿,还是娘们?”

    被唤着加纳的八叉胡须人略略思索,就脱口回答道;“从服饰装束上看应该是男儿。”

    “那倒未必,”僧人连连摇头道;“中土服饰光怪离奇,贫僧不能以衣着取人。”说完,他站立起身来离桌向对桌走去。

    来至对面桌前,僧人合什打讯问道;“二位施主有礼了,贫僧冒昧打扰,请问二位施主可是公子?贫僧出于好奇,别无它意,二位施主莫怪。”

    那有这样问人的,若琳一拍桌面,没好气地回答道;“当然是大爷啦!别人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可你还没有吃饭呀,只喝了一碗酒,就打起饱嗝来啦!”

    僧人闻言一楞,目光中精光迅增,不停地朝若琳端详,口中连连冷笑道;“施主目瞳里面出却孤高傲岸外,分明藏有无限的柔媚,阴气浓混,施主是女子,贫僧不会走眼的。”

    “你——”若琳正待发作,忽然店门口又响起一道叫声;“店家,好酒好菜快些献上来!”声音清亮,挟带盈盈中气直贯人耳膜。

    一位披发的年少公子踏步走进酒店,他一身暗绿色的描花洒衫,银缎子锦靴,肤色白若凝脂,秀眉长飘,一双星眼明朗若珠,嘴唇有些血红,额头前眉宇正中贴了一张小膏药,手中握着一把一尺七寸的巨扇,神情冷漠疏淡,但仍然掩饰不住他的俊美。

    僧人一见他,又是一惊诧,不禁吐吐舌头,嚅嚅自语道;“怎么又是一个像娘们的后生,中土真是无奇不有……”他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盯住刚才进来的年少公子胸脯,似乎想以此来判断雌雄。

    年少的膏药公子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放肆行为,只是抖开手中的折扇,说声;“讨厌,洛阳城秋后还有可恶的臭苍蝇。”随即连扇数扇。

    他这一挥扇,僧人连连后退数步,停住身躯,已经是泪水鼻涕一大把,僧人不由得怒气冲顶,愤愤跺脚道;“阴不阴,阳不阳的臭小子,气煞贫僧也!”

    膏药公子猛地回身,冷目电射,厉声道;“要不是看在你大罗金光宝刹面上,你一口门牙只怕早已经没有了。”其时这膏药公子早已经察觉到他的行为,佯装不知,故意抖扇驱逐苍蝇,暗地里扇面发出劲风,直袭僧人面部。

    八叉胡须加纳见状,立即站立起身来对膏药公子吼问道;“朋友是谁,请示名号?”

    戴耳环的卷发人也站立起身来,面呈愠怒,冷冷问道;“快讲,否则休怪在下无礼。”

    膏药公子斜目打量着二人,鼻孔轻哼一声,慢声道;“星月刀路挟俱狂飚之威,暹罗软剑吐雷电之疾,不过实话告诉二位,就是二位的武院师尊遇见本公子,都要相敬九分。”

    二人听闻他语言,不禁面面相觑,布里库再次问道;“朋友到底是谁?好大的口气。”语气已经软和了许多。

    膏药公子轻笑一声,缓缓吐声答道;“本公子乃西域幽灵宫吟花公子西门千叠浪!”

    他话音一落,那三人如同炸雷轰顶,加纳赶紧抱拳施礼道;“西门千叠浪,名列天下武林四大公子中,在下等真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请海涵。”

    卷发人也赶紧抱拳揖礼道;“吟花公子名震天下,快请上首入座,在下们敬酒陪罪。”

    膏药公子大咧咧地掀衣坐定上首席位,加纳又连忙招呼店家掌柜重整杯盏,再添酒菜,僧人也上前合什陪礼道;“请西门施主鉴谅,贫僧刚才之举决无恶意,而且贫僧来中土前,家师特别吩咐,要是见到幽灵宫主要相敬七分,要是遇到二宫主吟花公子要相敬八分,谁会想到名震天下的四大公子中的吟花公子,不但武学高绝,而且还是位俊美少年,贫僧走眼了,走眼了!”

    西域幽灵宫宫主西门百丈崖,二宫主就是这位西门千叠浪,以其一身罕见诡诈的幽灵武学和一把神出鬼没的天香风流扇名列天下武林四大公子中,此次远涉中原,只怕江湖又将不太平了。

    对面桌上的剑南虹听得剑眉紧拧,暗想中原武林就是一个天魔神秘宫就已经灾难重重了,若再加上幽灵宫和这些异邦奇士就更加深重了,江湖武林也是浩劫危急,永无宁日了。

    吟花公子西门千叠浪挥挥手,对三人道;“刚才的事情实属误会,不必再提了,大家坐下来喝酒。”

    三位异邦奇士恭敬地落座,频频向吟花公子敬酒。

    若琳见剑南虹眉头紧蹙,端着酒碗出神,似乎有什么心事,就用手碰碰他问道;“描凤哥,怎么啦?”

    剑南虹笑笑道;“没什么,咱们喝酒。”眼角不禁暗暗偷觑对面桌上的吟花公子,见那西门千叠浪人材身段无一不是楚翘之极,他与自己齐名四大公子中,但彼此互不认识,此时遥观于他,想幽灵宫属黑道门派,自己终究有一天要与他决斗独搏,胜负之属谁也难料。

    对面桌上西门千叠浪问三人道;“三位这次远涉中原,有什么目的?”

    加纳叹一口气,回答道;“在下三人的师尊十五年前联袂来中原少林寺挑战,可一来十五年间就杳无音信,在下三位这次也联袂再来中原少林寺,一来是向少林寺索要当年师尊们去向的交待,二来也是向少林寺挑战,印证一下咱们西亚的武功。”

    西门千叠浪举杯自饮道;“中土少林寺历来称雄华夏渠魁,武学深不可测,凭三位联手,恐怕也难震憾他山门,不过本公子也要去少林寺,了却一桩很多年前的宿怨。”

    僧人一拍大腿,高兴地道;“有吟花公子与贫僧们同行,那当然太好过,只怕威震中土海内的少林寺千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西门千叠浪目光随意向对面客座游去,恰好与剑南虹目光碰个正着,俩人不禁浑身都是一震。

    此时店门外,车轮辚辚,马蹄声碎,一行人马整齐而有节奏地从店门经过,只是店门外夜色漆黑,看不清楚这行人马的旗号。

    剑南虹见店家掌柜也在张望,不禁好奇地随便问道;“这不知是洛阳城中的那路人马?好精神!”

    店家掌柜见问,回过头来没好气地回答道;“客官看来是外乡人,有所不知,过去的人马乃是洛阳城中久享盛名的白马镖局人马,白马镖局骆老局主早年号称‘天马行空’,威震中原南北,可是这几年一下子就跨喽!巍颠颠的走路都要人掺扶喏。”说到此时,掌柜似乎面呈凄惨之色。

    若琳不以为然地道;“人吗,老了都是这样,有什么稀奇。”

    “那倒是——”掌柜重重叹口气,又接话道;“可是这骆老局主原来有俩个儿子,都像父亲一样武艺高强,特别是小儿子武功犹为杰出,为人又仗义豁达,人缘极广,可不知为什么竟沾了赌赙,一次巨赌输慌了心,劫了自家的镖,杀了自家的兄长,最后落个葬身渊谷而亡,骆老局主一辈子刀尖上舔血挣下的家业现在已经落入一个外姓的李飞雁手中,他是骆二少局主的拜把兄弟,连他的未婚妻子也跟了姓李的喏……”掌柜不停唠叨道。

    剑南虹看看天色已晚,无心听这些闲杂事情,站起身来对若琳道;“若贤弟,咱们也该回去了。”

    “好吧,”若琳应声站立起身来,又随手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对掌柜道;“不用找了。”

    店家掌柜欢天喜地的恭送二人出店。

    剑南虹走近店门时,忍不住回头再次打量那吟花公子,他目光投去,恰巧西门千叠浪的目光也射来,四目再度交锋,锋芒碰撞,俩人都有一种身遭电击的感觉,西门千叠浪‘嚯’地一声站立起身来。

    剑南虹迅速离去,僧人不禁问西门千叠浪道“西门施主,怎么啦?”

    西门千叠浪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淡淡一笑道;“没有什么,只是本公子观察刚才出去的俩个白衣少郎决非等闲之辈。”

    “是有些古怪——”僧人望望店门外嘀咕道,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猛然想起刚才因为一时好奇,几乎得罪了眼前这位巨煞,一时哑然无语。

    剑南虹与若琳一道回到若琳住的古宅旧院前,若琳站在旧院大门前,回过头来笑着对剑南虹道;“谢谢你,描凤哥,小弟今天游玩得很开心。”夜色星光下,他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闪一眨,明亮极了。

    剑南虹本是性情中人,只觉得眼前的草原少年纯真活泼,不时唤起儿时的记忆,与他相识一天,但却使剑南虹轻松愉快,仿佛回到少年之中,当下依依不舍地拉位若琳的手道;“若贤弟,你我虽然是初交,但却胜似莫逆旧故,如果贤弟不嫌弃,学生就想留在贵府上与贤弟同床共眠,彻夜长谈。”

    “想得美,不行,”若琳挣脱他的手,神秘一笑道;“按咱们蒙古的习俗,不得留初相识的朋友过夜,回去吧,小弟明天会来杏花楼客栈找你的。”

    剑南虹书生痴情大发,茫然点头道;“多谢贤弟的怀抱,贤弟的怀抱真温暧。”同时心中在想;‘留个朋友住宿有什么吗?蒙古人是什么破规矩,也不对,大漠草原人都热情好客,是不是有这规矩?’

    “你真坏!”若琳轻嗔道,忽然跳过来在剑南虹背上狠狠拧了一把,回身留下一串响若脆玲的笑声,奔向旧院大门。

    这一把拧得剑南虹奇痛钻骨,但却痛楚得酣然畅快,心中不禁又暗想;“刚才还豪爽不拘,怎么转眼间就学些女儿家动作?”

    “什么人?”院内发出一声喝问。

    “是我!”若琳大声回答,大门嘎然而开,若琳进去,大门随即关闭。

    然而就在院内人发出喝问时,房脊上一条黑影迅速一闪而没,剑南虹看得明白,刚才院内的喝问声应该是冲着黑影人的,恰巧若琳要进门,而且黑影人也好像有些眼熟,待要纵身上房追逐,转念一想;‘蒙迪一行人的武功不弱,他们应该对付得了这些不迅之客。’

    念头闪过,剑南虹就放弃追逐黑影人,返身赶回杏花楼客栈,夜已深沉,剑南虹悄悄进得房间,摸出火刀火石点燃灯烛,见姜夙愿的床上被褥整齐,空空如旧,他仍然没有回来过。

    剑南虹幽幽叹一口气,上床合衣而卧,一觉睡到天明。

    东方天际刚刚发白,剑南虹就照习惯醒来,翻身坐起,闭目敛神,调协内元罡流缓行百骸几遍,周天循环功毕,精神焕然抖擞。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放亮,房间外面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一阵敲门声;“描凤哥!”是若琳公子的声音。

    剑南虹赶紧起身开门迎出,若琳一头闯进房间里面,兴致勃勃,游目四处打量,一眼看见另一张空床,不由一声惊呼;“哟,描凤哥闯荡江湖莫非还有贴身的丫鬟伴床?”

    此时,店小二知道客人已经起床,忙端来热水,剑南虹一面梳洗整理,一面摇头笑着回答道;“学生还未修到那等福份,那是学生新结识的一个朋友的床,昨夜没有回来。”

    “你新结识的朋友,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若琳眨眨眼睛,疑惑地问道。

    剑南虹看他一眼,回答道;“他叫姜夙愿,江湖人称‘伤心浪子’,回头一定引荐给你认识。”

    “伤心浪子,”若琳重复他的话,颇感好奇地又问道;“好古怪的称号,他真的很伤心,令他伤心的又会是谁呢?”

    “当然是女人。”剑南虹已经梳洗整理完毕,正在扎紧腰带。

    若琳转动大眼睛,忽然问道;“假设日后有一个女孩很喜欢你,或许你也喜欢她,但是由于其它原因,她不得不无奈被迫离开你,你会不会为她伤心?”

    “这种经历学生没有经历过,”剑南虹不由得拍拍脑袋回答道;“假若真是那样,但学生也许真的会伤心,只是一个人静静的伤心,不会像学生朋友这样,不管多少人面前,不管什么场合,只要他想起他的女人,他就会不顾一切地伤心。”

    “世间真有如此痴情的男儿……”若琳梦呓般发出声音,思路陷入一种遐想的迷离里。

    剑南虹抓起他的手臂,催促道;“好了,发什么楞?我们上街去,日后你遇到可爱的女孩再慢慢伤心吧。”说完,拉起若琳奔下楼去。

    二人在客栈大堂里用过早餐,就边谈边聊,逍遥自在,漫游集市,不知不觉间日近晌午,俩人又选一家酒肆,要来酒菜,据桌对饮,若琳一边喝着酒,一边缠着剑南虹要他讲讲浪子的伤心故事,不知为什么他总对浪子的坎坷经历和伤心遭遇感到好奇。

    剑南虹一边喝着酒,一边侃侃而谈,把他那位朋友的传奇经历滔滔不绝地倾诉而出,浪子的不幸遭遇和大起大落的命运沉浮直听得大漠的天骄儿郎如痴如醉,激动时拍桌大叫不平,时时又多愁善感的眼眶潮湿,热泪双抛。

    俩人酒足饭饱后又继续闲游逛。

    洛阳古都城六街三市,楼宇巍峨,门庭云集,自古玩字画雀鸟,陶瓷器皿,绸缎布帛到金银珠宝服饰的生意,无不集中洛阳城,盛况兴隆,俩人竟是越转游越有性趣,特别是若琳对中土的繁荣热闹更是留恋忘返,对什么都感性趣,什么都要问价问用途,什么都想买回家。

    密集的人流里面,剑南虹一眼识出一张熟悉的脸孔,他一把抓住若琳手臂,悄声吩咐道;“不要声张,随学生来!”

    若琳见他一脸的紧张样子,不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人群里面有俩个背影高过人流,原来是一双女人骑在马背上,罩着披风,背对这面,看不清楚容貌。

    若琳见是俩个女人就把南秀公子搞得这样紧张,正要出口挖苦他几句,剑南虹又附在他耳畔小声道;“这俩个女人中的一个昨夜悄然来过贤弟的院宅,跟你大哥此行中原有很大关系,回去告诉你大哥,小心提防她。”

    若琳闻听此言,不再出声,俩人就在人流里面悄悄尾随俩个骑马的女人转过几条街,不觉来到一座大庭园门前,俩个女人才停住马,滚身下鞍。

    剑南虹见庭园气派显赫,很眼熟,细看之下才明白,原来是一品居茶楼对面的白马镖局,剑南虹忙拉着若琳闪身进一品居茶楼,偷眼打量镖局那边俩个女人,俩个女人牵马进镖局大门时,朝这边露出了面容,一个年青美丽,很陌生,另一个徐娘半老,犹存风韵,却是龙虎山庄会过的汉阳真君门掌门师姐铁仙子菊姐。

    剑南虹暗自一惊,看来昨夜偷窥蒙迪院宅的夜行人就是她,为寒江图她一定还不死心,此次莫非又汇集了高手在这洛阳城的白马镖局内,如果再为寒江图起争端,双方再有伤亡,那龙虎双侠与她之间的隔阂只怕永远难以消除了。

    铁仙子与年青女人已经走进镖局里面去了,剑南虹与若琳也走出茶楼,怔怔望着白马镖局大门出神。

    剑南虹思绪翻涌,眼前浮现出龙虎双侠憔悴疲惫的神态面容,俩位侠客为情所困,终日躲在海棠苑里,一腔思念都寄托在飘飘洒洒的海棠花瓣上……

    剑南虹猛然想起什么,不由得往茶楼的一角望去,茶楼的角落处,依然是一篮盛开的海棠花,花朵仍然鲜艳美丽,只是卖花人已经站立起身子,佝偻着背,目不转睛地盯住白马镖局大门口,显然他刚才发现了进去的菊姐和另一位年青女人,丑陋难堪的面孔不停颤抖,两只眼睛的睛珠几乎要凸显出来似的。

    剑南虹本来对卖花人心存同情心,但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心里不觉感到恶心讨厌,那有这样看人家女人的,要是给人家女人的家人发现,非把你打个半死。

    若琳不知道剑南虹的心思,顺着他的目光一下子发现了海棠花,惊叫道;“啊,好美的花儿!”

    卖花人惊醒过来,忙回头转过身来,低头垂首,卑恭谦和地指着花篮推荐道;“公子爷,这种海棠花在山里野外置棚栽培,更具有天地灵气,胜于一般庭园育种,公子爷喜欢,小人就奉送一束。”

    卖花人说完,伸手从花篮里精选几枝开满花朵和叶片的枝杆,混合在手里一阵摆弄,又在一只布褡裢里取出一把剪刀,一条绸绫缎将花枝扎好,一阵修剪,不一会,一束造型舒展美观的花束呈现在若琳面前。

    卖花人佝偻着背,将花束呈现在若琳面前,恭敬地解释道;“公子爷,这一束花造型为比翼双飞,愿公子爷能遇着心爱的人儿,双双比翼,幸福一生。”他此时的神情举止卑谦拘谨,与刚才判若俩人。

    而且剑南虹注意到花束的造型完全是一流的精湛插花技艺,这与卖花人的形象身份相比,有天壤之别,使人不可思议。

    若琳心花怒放,一把接过花束,伸手从怀里掏出银两,剑南虹已经将一锭十两的银两递给卖花人,吩咐道;“不用找了。”

    卖花人千恩万谢,连连鞠躬行礼。

    剑南虹拉着若琳重新回到一品居茶楼里,登上二楼,择一张临窗桌面坐下,要来一壶茶及几碟蜜饯爪子,剑南虹一边品茶,一边临窗观察对面的白马镖局。

    若琳一边喝茶,一边观赏海棠花束,他对这花束简直是爱不释手,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中原就是不同,这花都这么讲究,造型也十分别致独特,中原人果真是心灵手巧,匠心独创……”

    不多时,楼梯‘咚咚’直响,急匆匆走上来一位少年汉子,也选择一处临窗桌子坐下,大声要来茶水,少年汉子头戴白绫软包巾,左耳旁斜插一朵英雄花,玉白色团花劲衣,外罩一领绣有猛兽图案的雪白披风,浓眉圆眼,肤色红朴朴的,像似来至关外的北地豪杰。

    少年汉子一面喝茶,一面凭窗眺望白马镖局,不住的重重叹息,显得很心浮气躁,过一会儿,他招手将一名茶招待唤到他桌前,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对茶招待道;“这是五两银子。”

    茶招待两眼放光,连连点头道;“有多无少。”

    少年汉子放慢声调,问道;“想不想要?”

    茶招待不假思索,马上回答道;“谁不想要银子?要是有银子,小人干吗要起早摸黑地在这里伺候人,早就到怡红院搂她几个娘们睡觉去了。”

    少年汉子点点头又道;“只要你好好回答我几个提问,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茶招待急不可待地搓搓手道;“客官爷,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小人只要知道的一定如实奉告。”

    他俩人一问一答,立刻吸引住楼上所有喝茶的人,大家目光一齐投过来,想听听他究竟要问什么,有的甚至在想,他问的事情但愿茶招待答不上来,自己上前一答,白花花的五两银子岂不唾手可得。

    少年汉子圆眼转了转,忽然问道;“那小爷问你,这茶楼对面的白马镖局的二少局主是怎么死的?”

    茶招待一惊,但马上回答道;“这件事情说来已经是三年前了,传说骆二少局主在赌场上连连失手,欠下巨债,又怕老局主知道,所以昧着良心劫了自家押送出去的镖,而且还杀死了自家兄长,混战中自己也失足跌下深渊而亡。”

    少年汉子一拍桌面,怒声问道;“那他的未婚妻怎么又跟了现在这个姓李的呢?”

    茶招待慌恐地又回答道;“这姓李的跟骆二少局主是磕头把兄弟,二少局主死了,姓李的自然要替兄弟照顾媳妇。”

    少年汉子一把抓住茶招待脖子衣领,吼问道;“那你大哥替你照顾媳妇,你如何呢?”

    茶招待吓得面如土色,一面挣扎,一面嚎叫道;“他敢那样,小人非一斧子宰了他俩个不可。”

    茶楼里众茶客听闻此话后不禁一片哄堂大笑,茶客中间走出一个少年郎,细腰扎膀,袒露胸怀,人虽略显清癯,但是浑身肌腱结实,他的眉毛与头发带有些朱殷色,背插一对三尺长的方天画戟,大咧咧地来到少年汉子桌旁坐下,对少年汉子道;“这位兄台不必为难他,他只能回答你这些。”

    少年汉子偏头看看少年郎,松手放开茶招待,伸手从桌面上拿起银子递给茶招待,语气减缓道;“去吧!”

    茶招待接过银子,又揉揉脖子,口里连连称谢,心里暗想;‘虽然受一场惊吓,得五两银子,还是合算。’随即赶紧溜开。

    少年汉子坐回原座,翻眼打量着少年郎,冷哼道;“朋友是谁?难道能回答在下要问的事情?”

    少年郎抱拳行礼,朗声自荐道;“在下南太行山北斗寨路十三,因为头发与眉毛有几根殷红色的,道中朋友送个绰号‘火云十三豹’,朋友们叫着顺口,也都叫在下十三豹子,在下与骆二少局主乃多年旧友,朋友又是谁,莫非也是骆二少局主的朋友?”

    少年汉子见少年郎是骆二少局主的朋友,也马上客气起来,拱手揖礼道;“在下鄙姓尉迟,单名一个冲字,关东六豪之末,江湖狂称‘神拳小太岁’,三年多前来中原受到仇家围困,几乎危不保命,幸亏得遇骆二少局主仗义出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这次来中原洛阳城就是想好好酬谢他一番,没有想到恩人已经不在人世了。”说到这里,他喟然长叹一口气道;“骆二少局主武学精娴,人品俊昂,怎么会堕为自毁轻身?”

    他二人目若旁人,只顾相互叙谈,侧边桌上的剑南虹听到北斗寨三个字时,不禁浑身一震,似乎触动他想起什么,一时间混淆不清。

    南太行山北斗寨主‘火云十三豹’路十三豹子也叹口气道;“其实在下与骆二少局主相交多年,深知他的为人,他一向嫉恶如仇,正直豪爽,没有什么恶习,这三年间在下在山里勤于武学,没有下山,谁知这几日一来洛阳城,就已经起了苍桑巨变,还有那姓李的可从来没有听骆二少局主提起过,不知他什么时候结拜了这么一个把兄弟,这姓李的看起来不那么顺眼……”

    太行山共分南北两大主脉,北太行山有倚天寨,五大寨主,聚集人马三万多,声势浩大,南太行山有北斗寨,三大寨主,人马八千,精练猛悍,威震中原。

    关东六豪之末‘神拳小太岁’尉迟冲站立起身来对十三豹子道;“朋友既然是骆二少局主的旧友,走!在下请你喝酒去。”关东六豪纵横关外北满数省,尉迟冲排列六豪之末,以手中一对神拳打遍关里关外,饮誉关东。

    十三豹子大笑道;“好,在下请你,请!”于是二人放下散碎银子以作茶资,就手挽手,肩并肩地下楼寻酒家去了。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剑南虹暗想;‘这二人非同平常之辈,说不定要去找白马镖局的晦气,真是那样太好不过,顺便瞧瞧真君门邀约了些什么人在白马镖局里面。’

    剑南虹与若琳继续喝茶聊天,不觉之间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下来,剑南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到;‘今天不能再耽搁去会青衣小兄弟子。’念头闪过,就对若琳道;“若贤弟,时辰已经晚了,咱们该回家啦!待会儿学生要去会一个人,明天……”

    不等剑南虹把话说完,若琳立即惊喜地打断他的话道;“是不是去会作伤心浪子?带小弟一块去吧,小弟真想见见他。”

    剑南虹摇摇头道;“不是去会他……”

    “你不用说了,看你心不在焉的,小弟知道你这两天有大事情要办,好,小弟这就回去,愿你早遂心愿,你我兄弟再度欢聚。”说完,站起身来摸出散碎银子放在桌面上,并拿起他的海棠花束。

    俩人一同走出一品居茶楼,再行一段路就相互分手告辞,若琳自回他的旧院宅,剑南虹回到杏花楼客栈自己的房间里面,见房内还是空空如旧,姜夙愿还是没有回来。

    剑南虹草草收拾一番,就下楼来到前厅大堂,吩咐店小二牵出坐骑,翻身跨上玉骓兔,纵马缓行,出得城门后就风掣电驰般奔行,寻旧径直抵回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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