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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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敢带众人离开露天咖啡厅，过了马路，往一片住宅区走去。
光看这住宅楼的外观，还是八成新的感觉，没有褪色，也没有掉墙皮之类的情况。
唐敢对众人说：“越是这种新型的小区，满月时跟江湖无缘，哥老会的触角也伸不过来。”
“此话怎讲？”谢钦问道。
唐敢回答说：“因为这种新型小区都是全能的，安保条件也很到位，不像老的社区，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到位，很容易藏污纳垢，很多帮派都在老式社区里有据点。”
谢钦听了很是不以为然，回应说：“这个嘛，只能说是各有各的优劣之处吧，”他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你也住在新式的小区里，但是，耽误了哥老会的行刺么？并没有，是吧？”
唐敢顿时语塞，他竟无言以对。
谢钦又道：“我觉得吧，在居民区里搞这种勾当，靠得就是钻空子，老式小区各方面的情况都不怎么样，所以漏洞就多。而这种新式小区，安保等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到位，但是，这并不代表它就没有漏洞了，只要掌握了这其中的漏洞，甚至能比老式小区还要来去自如。基本上，只要蒙过了保安，就能进到小区里，而哥老会的刺客昨天也是这么混进去的。老式小区还有居委会和街坊，要骗过他们可不太容易，反观新式小区呢？靠得是什么？是物业，保安，跟居委会和街坊不同，物业和保安干这差使，不是因为热心，而是为了拿工资。——那么问题来了，”他说了一长串，然后悠悠地抛出来一个问题，“你觉得哪一帮人更尽心尽力，而且不好蒙骗呢？”
“呃……”唐敢就懵住了，谢钦这话太有导向性了，这虽说是个问题，却等于让他承认“还是居委会和街坊更尽心尽力”啊。
但……事情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唐敢思忖了一下，对谢钦说：“物业和保安都是拿钱办事的，我觉得，他们应该比居委会和街坊更加尽心尽力吧？毕竟，小区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不但拿不到钱，而且还要赔钱，甚至还要担责任呢。”
“嗯，你说的也对，”谢钦微微颔首，“但你要知道，新式小区有一个老式小区所没有的优势，而这个优势，却又成了新式小区的弱点。”
“啊？”唐敢一愣，不解地问道，“优势怎么还能变成弱点呢？”
谢钦悠悠道：“这个优势，就是——监控。”
“……这应该让物业保安更加便利才对吧？怎会是弱点？”唐敢还是不明白。
谢钦又道：“正因为有了这个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物业和保安才会粗心大意啊，在他们看来，有监控就不用担心出事，反正有贼人进来，监控也能看到。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尽心尽力地巡逻？”
“呃，这个……”
唐敢再次语塞，他又无言以对。
谢钦道：“而老式小区却跟新式小区不同，因为没有物业保安，所以安全隐患是很严重的，正因为严重，所以居委会和街坊才会团结起来，敢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老式住宅区住过，如果住过的话，你应该会明白‘老街坊’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意，意味着什么？”唐敢听得一愣一愣的。
谢钦道：“邻里街坊，守望互助。”
“呃……”
谢钦笑道：“你不知道这种事情吧？新式小区里，邻里的关系都是比较冷淡的。”
“确实如此……”唐敢点了点头。
“而老街坊就不一样了，”谢钦摊了摊手，“邻里间对彼此的面孔都有印象……岂止是有印象，应该说非常熟络才对。而在这种情况，一旦社区里来了一个生面孔，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会，会发生什么？”唐敢愣愣地问道。
“嘿嘿。”谢钦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本来我也不知道，直到初中的时候，有那么一次……我的一个同班同学，找我去他家玩，而他家，就住在一个老式小区里……然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唐敢已经完全被谢钦带着走了。
谢钦说：“然后……我刚进他那个小区不一会儿，就被一群老大妈给围住了，他们面带警惕地看着我，质问我，问我是从哪儿来的，来这干嘛？我寻思她们是查户口还是怎么的，有点郁闷，就说我是来找人的，她们马上就问我找谁，我说我找我那同学，然后她们立刻就带着我去了我同学的楼下，冲楼上嚷嚷，把我那同学的妈妈喊出来了，他妈妈又去找他，他再探出头来看到我，认出我来，说我是他的同学，那些老大妈这才放心让我上去。”说到这里，他又苦笑了一下，“如果我同学不住在那里的话，我估计八成要被老大妈扭送到派出所。”
“嚯……”唐敢一脸惊讶，“这些人简直比保安还厉害呢……”
“而且不客气。”谢钦又苦笑了一下。
“这个……物业保安确实很难做到。”唐敢点点头道。
“是吧？”谢钦说，“所以说，真要是说起警惕意识什么的话，新老小区，还不一定哪个更到位呢。”
“确实。”唐敢又点点头。
谢钦说：“本来新式小区就有这种漏洞，而江湖中人要是住在新式小区里，还会扩大这种漏洞。”
“这怎么说？”唐敢不解地问道。
谢钦说：“就拿昨晚哥老会刺杀你来举例子，那些刺客之所以能顺利地混进小区，就是因为他们跟门口的保安说，他们是你的朋友，然后那些保安就挥手放行了。”
唐敢一愣，说：“这就放行了？至少也应该登记一下……啊。”他忽然停了下来，露出了恍然的神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谢钦斜眼看看他：“是不是你以前嫌麻烦，跟保安打点了，凡是说是你的朋友的，就一律放行？”
“你怎么知道？”唐敢吃了一惊。
“光看那架势就知道了……”谢钦微微摇头，“你看，你的所作所为，让小区的安保出现了更大的漏洞，而且这个漏洞还是针对你个人的。”
“是啊……”唐敢低下了头，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哥老会的贼子能混进小区，而且还能摸到门口了。
“不过，这跟小区的保安没什么关系，纯属你自己安全意识缺失，才会导致了这个结果。”谢钦抬手拍了拍唐敢的肩膀，“所以综上所述，得出的经验教训是：你可长点儿心吧。”
“……是，你说得对。”唐敢点头受教。
谢钦便抬手指了指前面的小区，问道：“那么，这个小区有没有类似的问题？”
唐敢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没有。”
“这么确定？”谢钦看了他一眼。
“当然。”唐敢重重点头，“因为这个小区的保安里，有我们的弟兄。”
“九毒堂的人呢？”这回轮到谢钦愣了一下。
“是的。”唐敢又点点头，“外门的弟兄。”
谢钦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居然还能渗透到安保队伍当中。
他略一思忖，便问唐敢道：“这个小区，是你们的一个据点吧？”
唐敢笑道：“算不上是据点吧，就是有时候碰上一些非常情况，需要把一些跟我堂有密切关系的人士藏匿起来避一避风头，这地方就是干这个用的，我们在这里有那么几处……呃，应该叫藏身之所。”
“原来是这样啊。”谢钦笑道，“那我们的遭遇是不是也算‘非常情况’呢？”
唐敢说：“你们这种情况更特殊啊，我可没见过有人被迷香熏了还能跑出来。”
“啊哈哈，这倒也是。”谢钦笑道，“我也没见过。”
唐敢又道：“这个小区，对外是保密的，就连我堂内部，知道的人也不多，仅限于一些内门子弟。”
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谢钦心里暗暗纳闷儿，他倒没有瞧不起唐敢的意思，之前在麻将屋买情报的时候，王一万可是说过，唐敢是新晋入内门的干部，这样一来，在内门的阶级就不会太高，这是显而易见的。
那么，如果阶级不高的话，唐敢又怎么会知道这个“仅限于一些内门子弟”知道的藏身所呢？
莫非是我想岔了？谢钦心思一动，莫非唐敢的阶级没我想得那么低？莫非……唐家骓对他青眼有加？
他这正纳闷儿呢，就听唐敢冒出一句：“本来呢，我也是不知道这地方的存在的……”
是啊，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啊！谢钦心说，但他还是没说出来，要是被唐敢误会自己看不上他就不太好了。
唐敢又道：“但在前段时间，堂主让我来负责堂内的住宿安排……这一类的工作，所以，我也就知道了这个地方。”
“喔……”谢钦顿时恍然大悟，谜团终于解开了。
“这段时间，这里都没人住呢，”唐敢说，“因为我堂的扩张已经告一段落了，而那些曾经挡在我堂前路上的帮派，要么灰飞烟灭，要么俯首称臣，也不会再搞什么小动作了。”
唐敢带众人离开露天咖啡厅，过了马路，往一片住宅区走去。
光看这住宅楼的外观，还是八成新的感觉，没有褪色，也没有掉墙皮之类的情况。
唐敢对众人说：“越是这种新型的小区，满月时跟江湖无缘，哥老会的触角也伸不过来。”
“此话怎讲？”谢钦问道。
唐敢回答说：“因为这种新型小区都是全能的，安保条件也很到位，不像老的社区，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到位，很容易藏污纳垢，很多帮派都在老式社区里有据点。”
谢钦听了很是不以为然，回应说：“这个嘛，只能说是各有各的优劣之处吧，”他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你也住在新式的小区里，但是，耽误了哥老会的行刺么？并没有，是吧？”
唐敢顿时语塞，他竟无言以对。
谢钦又道：“我觉得吧，在居民区里搞这种勾当，靠得就是钻空子，老式小区各方面的情况都不怎么样，所以漏洞就多。而这种新式小区，安保等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到位，但是，这并不代表它就没有漏洞了，只要掌握了这其中的漏洞，甚至能比老式小区还要来去自如。基本上，只要蒙过了保安，就能进到小区里，而哥老会的刺客昨天也是这么混进去的。老式小区还有居委会和街坊，要骗过他们可不太容易，反观新式小区呢？靠得是什么？是物业，保安，跟居委会和街坊不同，物业和保安干这差使，不是因为热心，而是为了拿工资。——那么问题来了，”他说了一长串，然后悠悠地抛出来一个问题，“你觉得哪一帮人更尽心尽力，而且不好蒙骗呢？”
“呃……”唐敢就懵住了，谢钦这话太有导向性了，这虽说是个问题，却等于让他承认“还是居委会和街坊更尽心尽力”啊。
但……事情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唐敢思忖了一下，对谢钦说：“物业和保安都是拿钱办事的，我觉得，他们应该比居委会和街坊更加尽心尽力吧？毕竟，小区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不但拿不到钱，而且还要赔钱，甚至还要担责任呢。”
“嗯，你说的也对，”谢钦微微颔首，“但你要知道，新式小区有一个老式小区所没有的优势，而这个优势，却又成了新式小区的弱点。”
“啊？”唐敢一愣，不解地问道，“优势怎么还能变成弱点呢？”
谢钦悠悠道：“这个优势，就是——监控。”
“……这应该让物业保安更加便利才对吧？怎会是弱点？”唐敢还是不明白。
谢钦又道：“正因为有了这个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物业和保安才会粗心大意啊，在他们看来，有监控就不用担心出事，反正有贼人进来，监控也能看到。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尽心尽力地巡逻？”
“呃，这个……”
唐敢再次语塞，他又无言以对。
谢钦道：“而老式小区却跟新式小区不同，因为没有物业保安，所以安全隐患是很严重的，正因为严重，所以居委会和街坊才会团结起来，敢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老式住宅区住过，如果住过的话，你应该会明白‘老街坊’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意，意味着什么？”唐敢听得一愣一愣的。
谢钦道：“邻里街坊，守望互助。”
“呃……”
谢钦笑道：“你不知道这种事情吧？新式小区里，邻里的关系都是比较冷淡的。”
“确实如此……”唐敢点了点头。
“而老街坊就不一样了，”谢钦摊了摊手，“邻里间对彼此的面孔都有印象……岂止是有印象，应该说非常熟络才对。而在这种情况，一旦社区里来了一个生面孔，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会，会发生什么？”唐敢愣愣地问道。
“嘿嘿。”谢钦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本来我也不知道，直到初中的时候，有那么一次……我的一个同班同学，找我去他家玩，而他家，就住在一个老式小区里……然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唐敢已经完全被谢钦带着走了。
谢钦说：“然后……我刚进他那个小区不一会儿，就被一群老大妈给围住了，他们面带警惕地看着我，质问我，问我是从哪儿来的，来这干嘛？我寻思她们是查户口还是怎么的，有点郁闷，就说我是来找人的，她们马上就问我找谁，我说我找我那同学，然后她们立刻就带着我去了我同学的楼下，冲楼上嚷嚷，把我那同学的妈妈喊出来了，他妈妈又去找他，他再探出头来看到我，认出我来，说我是他的同学，那些老大妈这才放心让我上去。”说到这里，他又苦笑了一下，“如果我同学不住在那里的话，我估计八成要被老大妈扭送到派出所。”
“嚯……”唐敢一脸惊讶，“这些人简直比保安还厉害呢……”
“而且不客气。”谢钦又苦笑了一下。
“这个……物业保安确实很难做到。”唐敢点点头道。
“是吧？”谢钦说，“所以说，真要是说起警惕意识什么的话，新老小区，还不一定哪个更到位呢。”
“确实。”唐敢又点点头。
谢钦说：“本来新式小区就有这种漏洞，而江湖中人要是住在新式小区里，还会扩大这种漏洞。”
“这怎么说？”唐敢不解地问道。
谢钦说：“就拿昨晚哥老会刺杀你来举例子，那些刺客之所以能顺利地混进小区，就是因为他们跟门口的保安说，他们是你的朋友，然后那些保安就挥手放行了。”
唐敢一愣，说：“这就放行了？至少也应该登记一下……啊。”他忽然停了下来，露出了恍然的神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谢钦斜眼看看他：“是不是你以前嫌麻烦，跟保安打点了，凡是说是你的朋友的，就一律放行？”
“你怎么知道？”唐敢吃了一惊。
“光看那架势就知道了……”谢钦微微摇头，“你看，你的所作所为，让小区的安保出现了更大的漏洞，而且这个漏洞还是针对你个人的。”
“是啊……”唐敢低下了头，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哥老会的贼子能混进小区，而且还能摸到门口了。
“不过，这跟小区的保安没什么关系，纯属你自己安全意识缺失，才会导致了这个结果。”谢钦抬手拍了拍唐敢的肩膀，“所以综上所述，得出的经验教训是：你可长点儿心吧。”
“……是，你说得对。”唐敢点头受教。
谢钦便抬手指了指前面的小区，问道：“那么，这个小区有没有类似的问题？”
唐敢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没有。”
“这么确定？”谢钦看了他一眼。
“当然。”唐敢重重点头，“因为这个小区的保安里，有我们的弟兄。”
“九毒堂的人呢？”这回轮到谢钦愣了一下。
“是的。”唐敢又点点头，“外门的弟兄。”
谢钦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居然还能渗透到安保队伍当中。
他略一思忖，便问唐敢道：“这个小区，是你们的一个据点吧？”
唐敢笑道：“算不上是据点吧，就是有时候碰上一些非常情况，需要把一些跟我堂有密切关系的人士藏匿起来避一避风头，这地方就是干这个用的，我们在这里有那么几处……呃，应该叫藏身之所。”
“原来是这样啊。”谢钦笑道，“那我们的遭遇是不是也算‘非常情况’呢？”
唐敢说：“你们这种情况更特殊啊，我可没见过有人被迷香熏了还能跑出来。”
“啊哈哈，这倒也是。”谢钦笑道，“我也没见过。”
唐敢又道：“这个小区，对外是保密的，就连我堂内部，知道的人也不多，仅限于一些内门子弟。”
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谢钦心里暗暗纳闷儿，他倒没有瞧不起唐敢的意思，之前在麻将屋买情报的时候，王一万可是说过，唐敢是新晋入内门的干部，这样一来，在内门的阶级就不会太高，这是显而易见的。
那么，如果阶级不高的话，唐敢又怎么会知道这个“仅限于一些内门子弟”知道的藏身所呢？
莫非是我想岔了？谢钦心思一动，莫非唐敢的阶级没我想得那么低？莫非……唐家骓对他青眼有加？
他这正纳闷儿呢，就听唐敢冒出一句：“本来呢，我也是不知道这地方的存在的……”
是啊，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啊！谢钦心说，但他还是没说出来，要是被唐敢误会自己看不上他就不太好了。
唐敢又道：“但在前段时间，堂主让我来负责堂内的住宿安排……这一类的工作，所以，我也就知道了这个地方。”
“喔……”谢钦顿时恍然大悟，谜团终于解开了。
“这段时间，这里都没人住呢，”唐敢说，“因为我堂的扩张已经告一段落了，而那些曾经挡在我堂前路上的帮派，要么灰飞烟灭，要么俯首称臣，也不会再搞什么小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