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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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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上手中的信纸,清月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这封信,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直接呈给太后过目的。不为其他,只因冰儿那字真心拿不出手。

    真不知道这一年多来,跟四爷学毛笔字怎么学的。要是让万岁爷看到,怕躲不过一顿脆板儿炒肉丝。清月摇摇头,从案上取了一张宣纸,提笔,重写一封。

    梳妆台前,冰儿对着镜里自己挂了不少彩的小脸犯愁。

    伤口已经结痂,早无大碍。只要不扣不掐,等痂壳脱落,仍会还她一张白璧无瑕的俏脸。所以冰儿不担心,她愁的是要去看柳玉生了,脸上的伤该怎么遮,才不会让他看到。

    昨日遣冈日森格送信给清月,让她帮自己问太后,可不可以去看看柳玉生。太后遣人回说可以,还说日子由自己定。

    冰儿喜出望外,急性子的她立马就要和回话儿的人一起去。要不是被香儿及时拦住的话,她就顶着这张大花脸出去了。

    额上的好办,用刘海儿遮住就可以了。可脸颊上的怎么办?结痂了,打粉也不会觉得疼,可那得打多厚的粉才盖得住啊!冰儿摇了摇头,她可不想青天白日的就将自己化身厉鬼。

    “格格!”正愁着,香儿咚的一声跳到她身旁,冲冰儿嘻嘻一笑,双手一抖,一件粉色物件盈盈展开。冰儿定睛看去,原来是一方丝帕。淡粉的帕子很素净,只在左右两侧浅印着几朵颜色稍深的桃花,简约不失娇美。

    冰儿立即明白了香儿的意思,脑海里闪过动漫里那些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的美人儿们戴上面纱的效果,也的确惊艳。不过,那可不包括她!冰儿自认就一野人,活泼好动是往可爱了形容,说实在了是孙猴子转世。让她装清雅,可以!然,那得是在有压力的前提下。现在要让她戴一面纱扮淑女,铁定坚持不到三分钟,就会一把扯掉面纱,罢工!

    “格格不喜欢?”见冰儿没反应,香儿难掩心中的失落。

    “不是!”冰儿赶忙摇头,拿了帕子瞧那桃花印,“桃花印的真美,若隐若现的,引人无限遐思。”

    “那是当然,香儿可花了好几个时辰才弄好的呢。”

    冰儿感动的一笑,起身俏皮的向她一福,打趣道:“香儿姑娘辛苦了!冰儿这就去好生打扮一番,好让姑娘几个时辰的辛苦值得!”

    香儿笑嗔她一眼,转身出去,任冰儿自己折腾。

    蜿蜒的宫道上,一只步辇悠悠晃着由远及进,辇旁跟着一身穿荷绿旗袍的小宫女。宫女只梳着常见的把子头,鬓间斜插一只碧绿流云钗,却让经过的人忍不住驻足回看。只因那张娇俏脸上,竟画着绿色的眼妆!荧荧的绿,在阳光的照射下,随着美人的轻移闪动着炫目的流彩,令人久久凝视,移不开视线。

    “好美啊……”迷醉的称赞不时从身后传来,像一团团火追着香儿,烧得她连毛孔都泛着红。

    “格格……”香儿禁不住这热烈视线灼烧,向冰儿发出求救的哀声。

    “淡定!”轻纱另一侧的人幽幽吐出两个字,再无他话。香儿没辙,只好硬着头皮,随着辇慢行。

    从暖心阁到宁寿宫,其实要不了多长时间。不过稍微了解冰儿的人都知道,这一趟定不会轻易走完。香儿是早有心里准备的,久未出门,又适逢雨后天晴,春暖花开,透气赏景是少不了的。只是没想到冰儿却突然起了意,将自己打扮的如花似玉,明艳动人,她人却一戴面纱,缩在辇里玩儿起了低调。

    香儿猜不透冰儿打什么算盘,只好由她,心里祈求着冰儿可不要一时心血来潮,再玩出什么吓不死人不罢休的花样儿。

    正走着,迎面走过来一人,一行人急忙停下。

    “奴婢给十七阿哥请安,主子吉祥!”香儿正正地福了身,请安。

    “起来吧!”十七阿哥抬抬手,快步行至辇前,“十七给姐姐请安……”

    “呵呵……说什么呢,跟姐姐还这么客气!”帘内响起银铃般的笑声,一根青葱指轻挑薄纱,露出一张蒙着桃色面纱的花样容颜。

    十七阿哥突然忘了呼吸,怔怔忘着冰儿,失了神,丢了魂。

    皎皎白玉额,菲菲桃花妆,纤纤柳叶眉,弯弯羽扇睫,盈盈含情目,清清动人音……本就天生丽质的娇颜,经过冰儿巧夺天工般的修饰,越发美得让人心颤,美得让人心惊,美得叫人沉沦……

    “十七!”正沉醉着,脑门被人柔柔一戳,十七阿哥傻傻的后退了一步,才回过神。定了定,正要赞冰儿两句,却见冰儿冲他神秘一眨眼,伸手去掀面纱。

    十七被震傻,见状以为面纱下有更惊人的美妙,便安静等待,却忽视了冰儿天使容颜下那□□裸的恶魔笑。

    “啊!”面纱掀开的一瞬间,十七阿哥发出惊魂的惨叫,然后见鬼似的拔腿逃遁。

    “十七阿哥?!”香儿奇怪十七阿哥的反应,忙探头去看冰儿。但见我们的恶主早放下面纱,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用同样疑惑的表情回视香儿。

    香儿何许人也,还不知道冰儿肠子有几个弯弯,几个道道?她冷声让人放下步辇,二话不说钻进帘内去扯冰儿的面纱。冰儿又岂会让她得逞?!于是两娇美似玉的花就直接在那儿掐了起来。

    “格格,你拿不拿下来?”

    “不拿!”冰儿回答得极干脆。

    “您刚才到底干了什么,把十七阿哥吓成那样?”香儿质问。

    “什么都没干!”冰儿狡辩。

    “没干?!没干,十七阿哥会吓成那样?他脸都白了,抬辇的人都看见了的。您是不是嫌他一个不够,想把宫里的人都吓个遍?!”

    冰儿心中直叹:果然知我者,非香儿也!

    “您要再这样,今儿就不用去宁寿宫了。香儿这就差人请四爷来,看您敢不敢让他也瞧瞧!”

    喝!几日没相处,这丫头知道用四爷来压她了。

    “真没什么!”冰儿大声狡辩,“我只是想用实例告诉他,太完美的东西,往往暗藏有不为人知的丑恶。”

    “嗯?”香儿被冰儿忽悠的有些懵。不过也只一会,自认识冰儿以来,她不知被冰儿用这一招涮了多少回,早已开窍,免疫了。所以停了一会,继续掐。

    “这是在干什么?”两人正掐着,外面突有人问话。抬辇的奴才们不敢吭声,就听见十七阿哥的声音:“五哥,你劝劝冰儿姐姐,让她莫再胡闹。”

    香儿闻声,急忙抽身出来请安。五阿哥方一见香儿,也是惊艳了一番。待见也掀帘出来请安的冰儿,惊艳霎时变成了心醉。

    冰儿邪魅一笑,伸手就要去掀面纱。十七阿哥知她要故计重施,急忙攘了五阿哥一把:“姐姐不要再闹!”

    冰儿正要说话,脸上一凉,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只见香儿脸色惨白,急步后退,身子软得直打晃,要不是怒极攻心,早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五阿哥因正对着冰儿,所以没看到面纱下的庐山真面目,不过看了十七阿哥与香儿的反应,也不难猜测了。所以,他肃了脸对冰儿道:“把面纱揭开!”

    这本是冰儿乐意干的,不过此刻五爷阴沉着脸,她反而犹豫了起来。五阿哥给她的感觉一向是翩翩佳公子。若说四阿哥似冰,八阿哥如玉,那五阿哥就是水,还是一江暖暖阳春水。既有冰的清淡高雅,又有玉的温润谦和,让人想徜徉其中,不能自拔。所以冰儿鲜少在他面前胡闹,一是他性子闹不起来,二是被那柔和似水的气质包围着,就是冰儿也会情不自禁的矜持起来。

    今儿也是赶巧赶上了,冰儿也是怀了想看看向来温柔和善的五阿哥被吓坏的样子,所以才恶作剧地去掀面纱的。结果人还没吓着,五阿哥却难得的板起了脸,严肃的样子让冰儿不敢轻慢。于是听话的掀了面纱的一角。

    只一角,就叫五阿哥皱紧眉头,倒吸冷气:殷红似血的唇,冷气森森的尖牙……

    “回暖心阁洗了再出来!”五阿哥不由厉声道。

    “不用洗。”见五阿哥脸阴的更厉害了,冰儿急忙补充,“是画在纸上戴在脸上的。”

    说完赶紧取下来。五阿哥趁她还没拿出面纱,一把抓住,揉捏成团,攥在手心里往袖子里一塞。然后面色郑重地凑近冰儿:“宫里不比外头,对这些东西很是忌讳。今天是十七阿哥以你为重,才忍受着惊吓拉我过来。换了别人,他哪还有余力顾及?到时事情也不会如此轻易了之。蓄意惊吓皇子,就算有太后护着你,皇阿玛也绝不会轻饶,更不会像以前一样罚的不痛不痒。所以,这样的事以后绝不许再做!知道了吗?”

    “知道了!”见五阿哥说得坚决,冰儿不由点头。

    五阿哥见状,松一口气,脸色由阴转晴,转而柔声安抚十七阿哥:“好了,这件事,就止于此!十七弟可以不用担心了,赶紧回去好好歇歇,压压惊。”

    “十七谢谢五哥!”十七阿哥向五阿哥感谢一番,又向冰儿请了辞,才白着脸匆匆离去。十七阿哥走后,五阿哥望着冰儿又是怜惜又是无奈,最后轻拍拍她的头,长叹一声,举步离去。

    步辇再次轻悠悠晃了起来。帘里,冰儿缩在软枕里,没有动静。

    香儿忍了又忍,终还是没忍住:“唉,真不知该说您没心没肺,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前面柳公子那么档子大事儿还没完呢,您就有心思再惹新的麻烦。香儿不是不知道您这些天烦闷得慌,想痛快的爽一回,但也要顾着大局啊。以您现在的情形,哪还能容许再出一丁点儿的错?太后她再宽容,再护着您,也有个度。万一您过了这个度,又万一太后她一气之下……摘了您和硕公主的头衔,那……”

    帘内的冰儿还是没反应,香儿不由打住,不再往下说。暗暗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望着前方。

    宁寿宫,一个僻静得少有人至的小院里,一间简陋厢房里。冰儿安静地坐在坑边的软凳上,既不说话,也没有要察看柳玉生伤势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异常专注地看着他安详的睡颜。清月立在房间的一角,同样也是静静的,木桩一般立在那里。内心却如起风的海面,翻腾不息。

    冰儿今日一身桃粉,乍见到她从步辇上下来,清月惊若娇俏桃仙下凡来,心旌摇动。一向闲淡冷静的清月,竟慌地向她行了跪拜大礼。待反应过来,冰儿已经进了厢房,什么也没问她,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柳玉生。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俊男靓女,天造地设……望着那美人探情郎的一幕,清月脑子里不断蹦出这样的字眼,怎么刹也刹不住。一种奇妙地感觉从心底升起,到了嘴里,竟酸得齿根发软。

    就在清月捂着腮,苦思不得其解时,冰儿从软凳上站起来,绕过她,走到外面。

    “水莲呢?”等香儿将门轻轻合上,冰儿一边脚步不停地向院外走,一边轻声问清月。

    “太后睡下时,我看她拎着一只篮子说是去采花,现在估摸着该回来了。”清月轻声回道,不知怎么心里竟有些惶惶的。她不是没见过冰儿装大家闺秀,但是这次却与以前任何一次都不同。

    以前,冰儿是名副其实地“装”。不管她扮得多像,多神似,那也只是装!不论是举止言谈,还是眉眼传递间,都不经意地透着她骨子里的俏皮。可是现在,清月从她的身上找不到半点儿类似的感觉,竟好像她从一开始就是这副样子。

    “我在小花园里等她。等她回来了,让她去那里寻我。”冰儿摆了摆手,“你们也自去休息吧。太后起来了,差人叫我就行了。”

    “是!”清月二人福身,恭送冰儿离去。

    水莲来到花园时,冰儿正歪靠着凉亭的栏杆小寐。柔和的春风撩起她的面纱,露出纱下那张经过精雕细琢的玉颜。与额上的桃花不同,脸颊上绘的是颜色稍淡,却显得更加轻盈高洁的樱花。淡浓相宜,衬得她的脸更加晶莹动人。

    水莲轻手轻脚走近冰儿身旁,小心翼翼地挨着她坐下,仔细端详那张美得夺人心魄的俏脸。瞧了半晌,水莲苦笑一声,放弃地摇了摇头。冰儿是何等好强之人,岂会轻易让人从她脸上寻出半点颓败踪迹?

    “你苦笑什么,可是我画得桃花妆不够美?”冰儿不知何时已睁了眼,一双澄澈镜湖直视着水莲。

    “美!连我看了,都觉得心噗通噗通直跳,像要跳将出来似的,要压不住呢。怎会不美?怎能不美?”水莲一面作势捂着胸口,一面笑着打趣道。

    冰儿盈盈一笑,弯了那一对镜湖。水莲一愣:原来冰儿也会这样柔死人的笑。

    “看你瘦了许多,是太后罚你太重了吗?”冰儿轻轻握住水莲的手,望进她眼里。水莲本能地想避开那双能轻易洞穿人心思的眼,但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更落下了痕迹,只好定住不动。

    “太后罚我专司奉茶。她老人家偏又很少喝茶,倒是便宜了我。”

    “那是为何?”抵不住那双眼的灼视,水莲只好摇头:“前两天收到家里寄来的书信……他成亲了。”

    简单的一句话,四个字,却承载了足够将一个坚强的女人击溃的份量。

    冰儿无言。默默握着水莲的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安抚。被冰儿搂在怀里的水莲,却再难压抑郁结于胸的泪水,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只有两年!再有两年,我就会被放出宫……都已经等了十年,为什么这两年却不愿意等了?为什么?”

    为什么?冰儿回答不上来。或许是那人等疲了,等倦了,不想再等了;或者是那人变了心,遇到了更加让他可心的人;又或者是,漫长的岁月磨杀了当初的那份情……那人如今已记不得当年两人的浓情蜜意。

    原因,实在是太多了。

    哭了一会,水莲觉得舒畅了许多。退出冰儿的怀抱,擦干净泪水,笑说:“我打算过几天,等太后气消了,向她求情。求她让我留在宫里,不奢望攀龙附凤,荣华富贵,只愿就此了渡残生。”

    “你敢去说,我就撕烂你这张嘴!”冰儿突地一甩水莲的手,厉声喝道。横眉怒目的样子,让水莲毫不怀疑这丫头真的会这么对她,忙慌得捂了脸。眼里却满是掩不了伤心:“为什么?你不想要我以后伺候你?你也嫌我不够稳妥持重——”

    从未在水莲身上看到过如此令人心疼的伤,冰儿心中一软,怒气已消去大半。再听到水莲委屈不已的话,冰儿再也拉不下脸,柔声打断她:“谁要你伺候!我身边已经有一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香儿了,怎么能再攒一个牛皮糖在身上。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在你认识他,爱上他以前,还不过得好好的,身上何曾少过一片肉?”

    “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懂。只是……”水莲苦涩地摇了摇头,“你现在还小,又贵为格格,有很多事你不会懂的。”

    “嗯……”冰儿沉思了片刻,却是安抚一笑,“我大致猜到你说的我不懂,是什么意思。”水莲惊疑地望着她,却听冰儿一一道来:“你说我还小,是因为我正值芳华,还未错过最佳的婚嫁年龄。说我贵为格格,是指我身份尊贵,既不愁年长嫁不出去,也不愁日后孤苦伶仃无人依靠。可是,水莲,我也要告诉你!”冰儿紧紧握着水莲的手,无比认真地道,“女人的芳华不是十三四岁的青涩豆蔻,而是二十七八的成熟魅力。女人不一定要依靠男人,只要自强也能做到不息。你不信,下次出宫我带你去雅弦居,见见那里的老板梅三娘。里面的女子哪个不是风华绝代,才艺绝伦?哪个又是靠男人的施舍生活度日?水莲,外面天高地阔,任尔遐行,你真的愿意守着这高高的宫墙过一辈子?”

    水莲惊呆了。先是惊讶冰儿不仅能猜出她话中的意思,还猜出了她的犹未言;再是惊讶冰儿竟有女子亦当自强的奇特想法;最后是冰儿对宫外的生活竟如此喜爱留恋,却又甘愿为柳玉生立下了那样的誓言!

    “你……你这么喜欢宫外的生活?”水莲刚问完,就想起冰儿本就不在宫中长大,自然不会喜欢这极约束人的地方,又摇头叹气,“唉,当初要是肯乖乖嫁人,今日也不用把后半辈子都拴在这里了。”

    “我不后悔!我愿用我一生自由换他此时安好。”冰儿迎着水莲,明媚的眼里找不到一丝勉强,“更何况,这里有值得我停留的东西。就算没有那几句誓言,我也会留在宫里,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冰儿的直爽坦诚,总是叫人惭愧以对。而她纯净明快的性子,又总叫人移不开视线。水莲呆呆地望着她,止不住心湖的震荡,好久才悠悠地道:“那就好。”

    “水莲,鼓起勇气往前走!”冰儿紧紧握住水莲的手,目注着她的眼里有火在燃烧,猛烈地似乎要连她一起点燃,“不要害怕,也不要往后看。真得怕到不敢走的时候,就停一会儿。想哭就哭,想骂就骂。但是不要急,也不要慌,更加不能后悔。知道吗?”

    望着那如炬的眼,真挚的情,水莲心田像久旱逢春雨般有了希望和勇气。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都听你的!”

    冰儿闻言,笑绽如花开般烂漫。

    再次探望柳玉生时,已近黄昏。窗外夕阳斜倚,红霞飞舞,绮丽满天。躺在坑上的柳玉生,笼在那一层霞光里,宛若一块上好的红玉,散发着迷人的光采。

    捕捉到唯美画面,冰儿习惯性地顿了顿,大脑照相机一样,将眼前的景物印入脑海,留存。

    “玉生,可算是醒了?”冰儿朗笑进屋,一如往常二人相处时的坦荡豪爽。

    “格格?”柳玉生乍一看到冰儿,也忍不住失神了一会儿。不过,见她仍和以前一样风风火火的,不禁失笑,“格格总爱做不应景儿的事。”

    冰儿摸了摸面纱,笑嗔:“玉生太不厚道,怎一见面就笑话我。”说着来到坑沿,拉过一旁小凳坐下,“感觉可好?”

    “太后宠爱格格,顾惜着奴才,所以只是破了些皮肉,未伤到筋骨,将养几天就好。”

    “这是你说的,我可是要验货的。”冰儿嘴上调皮地道,手上却极小心地捧起他受伤的手,动作极轻地去解绷带。“再过几天,要是还下不了地,弹不了琴,我可要亲自出马的。”

    “格格,此话可不能乱说!”柳玉生急了,刚要动,冰儿轻拍了他一下:“逗你玩儿的,你还当真了?”

    解开绷带,露出伤痕累累的修长手指,冰儿不禁皱紧了眉。伤的确如柳玉生所说,没有伤到筋骨,伤口也已经结痂。伤势看起来,似乎与她去宗人府看他那次差不多。不知是不是那位差役大哥真有帮忙。只是,那斑驳夹痕,看起来仍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察觉到冰儿的变化,柳玉生抽了抽手,不想她再看。冰儿却反捉了他手腕,不让他动。

    “别动,我给你上药。”

    “格格,万万不可!”柳玉生顿时急了,挣扎着就要起来,冰儿按住他,微笑安抚:“玉生不必担心,太后懂我,也是信我的。更何况,我俩清白,日月可鉴,何惧他人添油加醋说三道四。”

    柳玉生听冰儿说得豪迈,不由被感染,便由她去弄。

    冰儿虽是每一次为他上药,轻重拿捏得却非常到位,动作轻快的样子竟比一天为他上两次药的清月还要熟稔。再看冰儿面色如常,活泼依旧,眼中眉间不见一丝不郁,柳玉生突觉胸中闷堵,一股热气氲入了眼中:“今生得遇格格,乃柳玉生三生之最幸也!”

    突闻柳玉生哽咽的声音,冰儿心中微惊,脑子快速一转,随即了然:他知道了!

    面上却没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柔柔一笑,取了帕子,吸去他眼中的泪水,郑重回应:“得遇玉生,也是冰儿三生之最幸也!”

    语中没有讥诮,没有调皮。望着那两汪笃定池,柳玉生心海再难平静,掀起了狂风巨浪。柳玉生并非生来就是戏子,小时家境虽贫,却是苦中作乐,自享天伦。谁料一场大病夺去母亲生命,父亲伤心难愈,一日上山砍柴,脚下没踩稳,掉落崖下摔死。举目无亲的他,因为相貌俊俏,又天生了一副好嗓子,才被梅兰坊坊主看中,带进戏班。坊主虽待他不薄,但亦施亦取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懂。登台唱戏之后,更是深有体会。想想人生十数载,真心对他好的人,一巴掌就能数过来。而能义无反顾,为他无私付出的,就少之更少了。

    柳玉生卑微的身份下,是有一颗清高雅贤之心的。与冰儿的相识相知,令他喜不自禁,大感快慰。而冰儿的无私付出,则叫他备感温情,为之折服。

    柳玉生默了默,待心情平复后,面向冰儿俯身,行了最隆重的跪拜之礼。

    “玉生,你这是干什么?”冰儿一惊,忙要扶他起来,他却怎么也不肯。推开冰儿,柳玉生挺身迎视着她,语声铿锵:“结识格格,柳玉生从不觉得悔。牢狱之灾,刑罚之苦,柳玉生也不曾喊过痛。格格倾力相救,玉生也能坦然接受。然……格格为了柳玉生一双手,不惜立下任由婚配的誓言,玉生……感激不尽,没齿难忘!蒙格格不弃,玉生愿此生永为格格知己!不求为格格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只望格格用得着玉生时,能尽绵薄之力,万死不辞!”

    “哈哈!”冰儿仰天大笑,眼中有泪,动人光华,“好玉生,有你这一番话,冰儿就算现在被指婚,也值了!万死就不用了,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我还等着你伤好了,再与你合奏一曲呢!”

    冰儿自来清朝之后,从未像现在这样开心。她没想自己会在这里遇到知己,更没想到他的知己也生了一副铮铮傲骨:不畏权贵,不惧皇威。就算受了拶指之苦,也没有怨她恨她,更没有心生惧怕,还愿与她继续做朋友。

    她早知道他是与众不同的。初识时的不卑不亢,不谗不媚;再见时的聪明才智,蕙质兰心;相识后的真诚相待,平心相处;如今的坦荡受恩,豪放不羁……这一切都让冰儿感叹:人生得一知己,真的足矣!

    见冰儿开怀,柳玉生心中也大畅:“玉生也盼着再与格格合奏!”

    “那就别再跪着了,快快躺下,我让清月唤人来给你换身上的药。”

    柳玉生依言躺下,望了望窗外渐暗的天色,不由担心:“时候不早,格格奔劳一天可累了?”

    冰儿知他心意,莞尔笑道:“玉生不必担心,我是陪太后用过膳,请示后获准才来看你的。有清月照看你,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等给你换药的人来了,我就回暖心阁。”

    冰儿此时的谨言慎行,与往日的随性而为,简直判若两人。这更叫柳玉生明白,冰儿并不是不懂心计,只是她坦率的性子总会叫她忘了要防备小心。所以她才比一般人更向往宫外的无束自由。而她却为了他,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这对她弥足珍贵,又随手可得的宝贝?

    若是没有与许墨的屋顶大比拼,他不会知道对冰儿来说,皇宫只是一个毫无威胁的纸笼子。此时的他,或许会跟大多数人一样,也觉得玉冰格格用那样三个不痛不痒的誓言换他柳玉生的命,太荒谬,太儿戏了。可若没有与许墨的乌龙,他又怎么会结识她?又怎会了解她的自由无羁。他一直当她是皇宫里最“自由”的金丝雀,最美丽的百灵鸟。可如今,他却成了她的剪刀,剪掉了她自由飞翔的翅膀,令她一辈子只能待在这纸糊的笼子里,眼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却再也没有翅膀可供她翱翔……

    柳玉生的沉默自责,叫冰儿心疼。她伸出手掌放在柳玉生的脸上,恶作剧地大揩油一把,呵呵笑道:“我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认输的人!我会用事实告诉你,就算局在这四方天里,我也能活得比这里的任何一人都快乐洒脱,轻松自在。所以……不要自责,好吗?”

    柳玉生心头发热,格开冰儿的手,故意不满地叫嚷:“格格,你还是快回去吧。再不走,玉生今日怕要将此生的盐水流尽了。”

    “噗!”冰儿忍不住喷笑出来,羞得柳玉生别过头。冰儿只好道:“好好好,我这就走。最近我会想着法儿讨好太后,让她答应我来看你的。你好好养伤啊!”

    冰儿出来时,门外已站着一个小太监,手里捧着纱布等物。冰儿点头示意他进去,自己则踩着轻松地步伐,出了宁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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